你是小安
那方不大的布是红色,垂下来,布面平直,应该是不错的丝绸布料。落在白墙上,怎么看都有些突兀。
配上下方的贡桌香炉,越看越有种违和感。
谁家会把亲人遗照用布遮住呢?不想见到,收起来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挂着?
易安盯着红布寻思了好一会儿,以他当前和丁仲的关系而言,这样的举动略显逾越。但此刻的他无形中小安子附身,只觉得疑惑。
丁爸的死,仲哥没有瞒他,在邮件里提起过,只是内容简略。
【小安子,我爸去世了,车祸。】
【我很难过……不过没事,他一定希望我跟我妈好好的。】
假的。易安盯着那块布,心想。仲哥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也许……
他瞅一眼主卧紧闭的门,这才意识到,那扇本来留了一线的门,此刻已然紧闭了。
“教练。”
丁仲突然叫了一声,看着易安,等易安转过身,那张略显黯然的脸上咧开一个笑。
易安凝视那处的动作那么明显,丁仲一定是发现了的。
易安以为他要解释一下原因,走了过去,不料丁仲擡了擡啤酒罐:“喝酒呀,来,碰一个……哦对,差碟花生米。”
说罢自顾钻进厨房,折腾花生米去了。
既是过去的往事,丁仲又表现出不愿提及,易安便把心思挪开。
不管仲哥有什么心结遗憾,等到两人关系再进一步,想办法慢慢解开就是。
家里没新鲜花生仁,丁仲翻出一包酒鬼花生,也省得再炸,倒盘子里就端了出来。
正好见到易安五指一握,压扁了易拉罐。
丁仲:“喝完啦?”
都没碰一个呢。
易安硬生生止住一个酒嗝,回了两个字:“还要。”
半小时后,丁仲愣愣的目光在易安和桌上空酒罐转了好几遍。
不是说吃撑了?
这么点时间喝掉四罐,那可是整整两升啊……
他视线又瞄向易安的小腹——依然是那么平坦,就像里面藏了一个黑洞似的。
丁仲哪里知道,易安快吐了。
酒液满溢在嗓子眼里,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和对目标的执念,才忍住没吐出来。
但也是这种状态,让此刻的他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发红的脖子上青筋鼓起,往下更是衣服都遮掩不住的健硕身形,散发着荷尔蒙极重的倾略性气息。
可脖颈以上,那张瓷白清冷的脸蒙上淡淡粉色,好似春日里最粉.嫩的桃花。本来黑白分明的眼眸,长睫眨动间,也好似跳跃着勾人的火光。
甚至可以说,有一种勾魂夺魄的妩媚。
丁仲赶紧喝了一口酒,又一次不敢直视易安,只在嘴上问道:“又喝完啦,还要不?”
“困了。”
咬字黏糊的呢喃入耳,带着几许慵懒,几分撒娇,和一抹令人心头酥痒的撩人。
把丁仲游移不定的眼神又扳正回来。
他愣了愣,喉头滑动:“……噢噢,那教练你去睡觉吧,对了刷牙,先刷个牙,我给你拿牙刷。”
旋风似的跑开,从卫生间柜子里翻出一个新牙刷。
想了想,还帮着把包装拆开,用清水涮了涮,等反应过来时,连牙膏都给挤好了。
丁仲愣愣擡头,看向镜中愣愣的自己。
眼中一晃,脸上一疼,居然毫不自知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完球了。
老子一个正常男人
——真的要忍不住了!
*
易安第二次躺到丁仲的床上,眉梢眼角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仲哥连牙膏都给他挤好了,眼睛还躲躲闪闪地不敢看自己。
情况还不够明显么?
水到渠成,甚至省略了约会过程,可以直接进行到计划的最后一步。
先性后爱什么的,无所谓。
再说,他已经爱了整整十五年。
抑制住狂热心跳,易安支起耳朵,度秒如年地不知等了多久,卫生间的水声终于停了。
仲哥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好几次靠近次卧,易安都以为他要进来了。
可丁仲偏没进来。
易安逐渐气闷:到底在墨迹什么?!
就在易安忍不住要冲出去绑人的时候,丁仲终于探进头来。
“教练,晚上睡觉空调别开太低哈,容易感冒。要我给你关灯不?”
“不要。”
“……呃。”
千算万算,没算到仲哥竟然不打算睡自己的房间。
猴急的易安变得气急,眉目上的旖旎风情收敛,粉色未失,变得冷艳。可落入丁仲眼里,这是另一种风情。
丁仲又一次喉头滑动:“那……”
“睡不着。”易安往床里侧一缩,“陪我聊天。”
“……噢好。”
反正明天是周六,不用上班,睡晚点没什么。再说现在不过十点出头,也还早。
丁仲终于走了进来,手上拎着的东西再次超出易安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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