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机缘,到底错过了。
赵瑞果然垂垂危矣,本就瘦削的脸此刻苍白如纸,比起刘宁当日元气消散的模样有过之无不及。
刘宁一时不能接受这样毫无生气的赵瑞,他乡遇故知兼历历往事涌上心头,她一时不能自己,眼睛溢出泪水。
赵瑞见张洲安来,勉力被侍卫阿明撑着起身。张洲安看刘宁悄悄拭泪,隐隐有些不快:“赵大人不必客气,好生躺着吧。怎么会这样,看着……”张洲安摇摇头,叹口气。
刘宁白他一眼,张洲安冷着脸对刘宁视若未闻。
阿明道:“回大人,赵大人本该在京中养病,牵挂这处地形风俗资料收集未齐,坚持来此。前些日子在一处林中遇到瘴气,病情加重……”阿明说不下去。
赵瑞喘着气道:“安平眼下危急,我本身时日无多,望将未竟之事做完,看来也是不能……”他对阿明道:“阿明,将我们一路绘制发现交与大人,虽还未完成,或有价值一二……”
刘宁在赵瑞主仆诧异的眼神中上前接过绘图,展开给张洲安看,只见上面偶有血迹。
刘宁看着赵瑞:“赵大人,果真是呕心沥血,死而……”
阿明不满:“我家大人还没到这个地步,姑娘慎言!”
赵瑞瞅了刘宁一会,眼睛一亮,狐疑开口:“刘……宁?”
刘宁将绘卷递给张洲安,坐到赵瑞床边:“赵……大人,好眼力,是我。”
看着刘宁包裹严实的脑袋,赵瑞不觉笑了,又咳嗽一阵方缓了下来。他瞅着刘宁面带笑意:“没想到今日我们再见,你是这样,我是这样,都一言难尽。”
刘宁小幅度扯扯嘴角意思意思笑了一下:“可不是?着实搞笑。”二人对望着傻笑一阵,笑着笑着都有了泪意。
张洲安知道这二人一相处就是这样旁若无人,他心中不快加深:“赵大人,你家医师不是能解百毒,没有好好给你看看?”
赵瑞道:“多谢大人关心,我这样子,早就已经不治,非一般疾病瘴气所致,医师百般无解,已经尽力了。”他问刘宁:“你这脑袋怎么弄的?”
刘宁指指张洲安:“他的爱妾楚楚。”
张洲安不自然道:“我说过了会给你报仇,你在这跟赵大人告什么状?”
赵瑞道:“争风吃醋?”
刘宁没好气道:“谁知道呢,飞来横祸。”
张洲安打断二人:“赵大人,这是我府中家事,不劳你费心。”他将手中绘卷还给赵瑞:“这绘卷得来不易,你自己亲呈圣上。刘宁,走了,别打扰赵大人。”
刘宁仍旧看着赵瑞,头也没回:“大人,我给赵大人看看病,你先回去吧。”张洲安道:“你会看病?你这半壶子水,别越看越糟,跟我回去。”刘宁白他一眼:“久病成医,或许真能帮上赵大人。”
阿明行礼道:“刘姑娘在这里,我家大人心情也好了很多。大人,就请刘姑娘多呆一阵,陪我家大人说说话吧。”
张洲安转身就走,冷声道:“赵大人需要静养,别说久了。回晚了,我不会给你留门。”
阿明到门口守着,屋中只剩下赵瑞刘宁。
赵瑞见了刘宁,当真精神好了许多:“刘宁,听说大人抱着你跳下悬崖,后来你不知所踪,我心中很是牵挂。现在看到你虽是这幅模样,到底还好好活着,我心中……很是宽慰。”
刘宁道:“赵瑞,我以为你过得很好,怎么搞成这样?你还是没有想起……以前的事?”刘宁现在对带走赵瑞还存有一些希望,是不是赵瑞回到方国身体便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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