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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1 / 2)

第78章

第78章

荣妃对三阿哥胤祉是恨铁不成钢,特意叫来训斥,别人都没有跟那些草原姑娘搅合在一起,偏偏就他一个跟草原姑娘搅合在一起,三阿哥辩称人都送到他帐内,他还能怎么办。

荣妃一口气闷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为何其它阿哥知道怎么做,他却不知道,搅合在一起就算了,竟然还要把人带回京城,把皇上惹怒。

“你个蠢人,本宫到底为何会生一个这么蠢的孩子,八阿哥,十三阿哥比你年纪小,都知道克己复礼,戒色戒骄,偏偏你光长年纪不长脑子,你要额娘说你什么好,回去反省反省,这阵子小心谨慎些,别再惹你皇阿玛生气,不然额娘都救不了你。”

胤祉一走,荣妃还在气头上,一个阿哥都不这么不成材,她拿什么跟别人比,且不说恵妃,连德妃都比不过,德妃的四阿哥胤禛看上去都比胤祉成熟稳重。

“娘娘,别生气了,皇上只是说三阿哥几句,那蒙古王爷把人往三阿哥帐内塞,三阿哥年轻气盛,顶不住也正常。”贵嬷嬷为三阿哥说话,给荣妃揉揉肩膀。

“嬷嬷,你别为他说话啦,他就是被纵容坏了,其它阿哥为何没被骂,偏偏就他一个被骂,算啦,本宫不想再说他,徐贵人回来好几天了,听说受伤严重,本宫还没去看过他,明日要过去永和宫看看她,你先去备点人参鹿茸之类的药材,明日本宫拿去给徐贵人。”

徐香宁回宫第五天,迎来荣妃的探望,荣妃给她带了一些药材,说是给她补身子,她看到那些珍贵的人参鹿茸,恭恭敬敬地道谢。

送走荣妃后,张嬷嬷问这些药材能不能用。

“叫林太医来看看,没什么问题就收起来,等需要用的时候再用,都是一些珍稀药材,为什么不能用,荣妃敢送过来应该没事。”

“小主,午膳想吃点什么?”小邓子进来问道。

徐香宁头疼,每日吃什么挺让她烦恼的,她伤得重,屋里的人为了不让她留疤,都不让她吃太重口的食物,每天清汤寡水,吃得她都腻了,她想了想说吃牛肉面吧。

“奴才这就下去安排。”

过了半个时辰,她才吃上这牛肉面,张嬷嬷在一旁帮她掌勺拿筷,这汤上面只有一点点油星,上面撒着不少葱花,最上面的牛肉片铺满一整碗,她喝一口汤,有一点点胡椒粉味,不呛口,更多是牛骨炖出来的清甜味,咸度正好合适,不再是没有盐味的汤。

“这牛肉面是谁做的?”她问小邓子。

“是御膳房的郑师傅。”

“打赏他二两银子,跟他说这牛肉面我很喜欢。”

“奴才知道了,小主喜欢就好,这几天小主胃口不佳,奴才还怕小主不喜欢呢。”

她胃口不佳还不是能吃的膳食太过清淡,她又是一个重口的人,不过毕竟伤势要紧,她也不想她的伤口恶化或是留疤,只能先委屈自己的肚子。

“小邓子这差事当的是越发顺当了。”

被夸的小邓子腼腆地笑了笑。

“他还害羞上了。”秋铃挪揄道。

小邓子擡头瞪秋铃一眼,秋铃立即跟她告状,徐香宁轻笑,一边看着他们打趣玩闹,一边吃面,吃完面后她打算陪小豆丁玩一会消消食,见一旁的迎蓉似有话与她说,她便让怜珊跟怜瑚陪着小豆丁玩,她跟迎蓉到她的房间说话。

“小主,奴婢想留在宫里,奴婢不想出宫,奴婢的家人虽在宫外,但奴婢这十几年在宫里,跟他们联系很少,奴婢的爹娘已不在了,奴婢的哥哥也娶妻生子,奴婢与他们的关系怕是淡薄许多,奴婢已经习惯在宫里的生活,所以还请小主别把奴婢赶出去。”

迎蓉语气哽咽,跪下来磕头,眼泪如豆子一般掉下来。

徐香宁赶紧把她扶起来,握着她的手,“你若是不愿出宫,自然是最好的,自从你跟着我后,你待我之心,我能感受到,有你在,我放心许多,尤其是你把小格格照顾得很好,你想要出宫,我这个主子还舍不得呢,你若是不愿出宫,我让张嬷嬷跟内务府的人说,只是我想让你想好,这会不出宫,往后可就没有出宫的机会了,这宫里终究是规矩多,条条框框,比不上宫外自由,你爹娘虽然不在,但好歹是有家人,我需要你想明白,考虑周全,而不是一时做出匆忙的决定,你明白吗?”

迎蓉语气坚决,若是她先前在膳房干活,她都盼着二十五岁出宫,可自从她跟着自家小主后,她从来没不盼着出宫,这十几年来,她也已经习惯在皇宫的日子,宫外再自由都与她无关,她已经是属于这紫禁城里的一个小小宫女,她肯定道:“小主,奴婢想得很清楚,奴婢想留在宫里,奴婢想看着小格格长大。”

“你想清楚就好,剩下的你跟张嬷嬷说一声,到时候张嬷嬷会跟内务府的人说的,好迎蓉,我身边有你们是一大幸事,只希望能够继续护你们周全。”

徐香宁拍了拍迎蓉的后背,眼眶微红,她何德何能能有这么一群忠诚的人护着她。

“小主,你别哭了,奴婢去看小格格。”

说完,迎蓉就转身跑出去,比她还不擅长煽情。

未时三刻,她刚睡午觉起来,张嬷嬷就跟她说洪公公过来,说是皇上要过来跟她一起用晚膳。

“那洪公公有说皇上想吃什么吗?我们让膳房的人提前准备。”

“洪公公没说。”

“那给皇上准备什么?”

皇上倒是什么都吃,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爱吃的,他一过来这边,她们就得想为皇上准备什么,不能怠慢皇上,徐香宁开始忧愁,她今晚还是想吃牛肉面,没吃过瘾,寻思着要不要也为皇上准备牛肉面,在面上多加卤肉牛肋排之类的,再准备点小菜,应该也挺丰盛的。

她这么一想,叫来小邓子,跟他说一声。

小邓子犹豫,说:“小主,会不会少了一点,不够丰盛?”

“不少了,就这样准备吧。”

到了酉时末,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皇上才过来,一身驼绒色直地纱袍,红青色彩绣祥云纹锦缎褙子,京城已经步入秋日,天气凉爽,外穿无袖褙子暖和些。

皇上来得晚,这牛肉面早就做好了,用小炉子煨着汤,只需要把面下进去就好,这样面才不会坨了,皇上一来,张嬷嬷就忙活开了,有一些小菜,酸萝卜之类的。

“就这些吗?”

“这些还不够吗?”

康熙习惯有十几道菜摆上桌,一下子见到只有一大碗面,还有一盘牛肉片跟排骨,加上两道小菜,这一餐一看就很简略,他担心膳房的人苛待徐氏,不过显然徐氏不这样觉得。

“皇上,你快吃吧,很好吃,这郑师傅厨艺不错,这汤是用牛骨熬的,很鲜,也没有异味。”

康熙见别人给他舀汤麻烦,那宫女是徐氏身边的人,到底不是他宫里伺候的人,伺候不算很完美,他自己接过汤勺,亲自喝一口,喝下去觉得味道还不错,的确没有异味,只有淡淡的胡椒味。

他瞥了一眼徐氏,她的右手受伤,不能自己吃东西,得由旁人照顾,吃得很慢。

“好吃吗?”

“还可以。”

“那皇上你多吃。”

事实上康熙吃掉一整晚面,牛肉片跟卤肉也吃了不少,饱腹感很足,偶尔吃点不油腻清淡的单样食物其实也挺好的。

沐浴后,康熙躺在床上,徐氏没受伤的左手摸他的肚子,像是找到好玩的玩具一样,笑得跟一只偷腥的猫一样。

“皇上,你腹肌没有了,只有肚腩。”

“什么是腹肌?”

“就是肌肉。”

康熙还是一知半解,不知徐氏是哪里来的形容词,不过他是听出来徐氏说他胖了,肚子有肉,吃多了肚子撑起来,他每次来徐氏这都能吃的比平时多,“时辰不早了,该睡了,让人熄灯下帐帘。”

“嬷嬷……”徐香宁唤了一声,让张嬷嬷把烛火吹了,顺道把床帘放下来,她右手伤了,干什么都不大方便。

躺下来后,她跟皇上说让皇上别碰到她,不准乱动。

“你以为谁都是你,睡没睡相,朕何时睡觉乱动过。”

康熙觉得自己睡觉是很老实的,不像徐氏睡觉时还会挤过来或者把腿搭在他身上。

“我只是跟皇上说一声,免得皇上碰到我的手。”

“太医怎么说,何时能好?”

“不知道,可能要几个月吧,我总觉得手痒痒的,不知道是不是药草敷多了,老闷着把手闷痒了,又疼又痒。”

“明日叫太医过来看看。”

康熙跟徐氏说闲话时心情总是不错的,徐氏不怎么怕自己说错话,没那么小心翼翼,有时候他找个人说话是很难的,没人会跟他说真心话,黑暗中他见到一条黑影升起来,“徐香宁,你把腿擡起来干什么?”

“拉拉筋,皇上不是还没睡吗?我动一动总可以吧。”

“你吓朕一跳。”

“皇上才不会被这个吓到。”

“你可赶紧睡吧,时辰不早了,朕明日还要早朝。”

“好好好,我不动,皇上,你睡吧,我不吵你。”

身旁的人安静下来后,康熙才睡着。

一大早,梁九功屏着呼吸,站在床边小声唤一声,“皇上……”

听到声音的康熙坐起身,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见她缠着纱布的右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胸前,他才松一口气。

梁九功见皇上醒了,赶忙把床帐勾起来。

张嬷嬷等人也上前替皇上穿衣,蹲下穿鞋,端来铜盆给皇上洗脸,一系列动作忙活完,送走皇上后,她们回头看睡得很熟的小主,都无奈地摇摇头。

徐香宁睡醒后还是找来太医看看她的手,一拆开纱布跟竹木,拿下敷着的药草,发现她的手起了满满的水泡,而且是晶莹剔透的水泡,表面的一层皮肤看上去没有完好的。

无论是前来的穆察太医还有站在一旁的张嬷嬷秋铃等人都倒抽一口气,因为看上去很可怖。

“这……这……”穆察太医受到惊吓,这徐贵人多受宠不言而喻,徐贵人在木兰围场那边受的伤,截至目前为止也过了快二十天,怎么突然一下子变成这样,“徐贵人,微臣可能还要找来其它太医前来探讨,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去找吗?让小邓子过去太医院吧。”

徐香宁看了一眼小邓子,小邓子立即跑出去,她坐着没敢动她的手,这药草是五日一换,这几日她觉得很不舒服,就很痒又很疼,感觉被缠着纱布敷着药草的地方很热,不停地散发热源,一拆开果然发现问题,她药理不是很懂,不过她知道应该是药草的问题。

这水泡密密麻麻的,她特别想一个个戳破,不过一戳破怕是会破皮流脓吧。

穆察太医也摸了摸水泡,又闻了闻药草。

药草的方子还记在徐贵人的病历档上,其实没什么不对,是治骨折的方子,穆察太医细细看一遍方子,等到曾太医跟王太医前来,三人一起商量,反正这药材方子不能再继续使用,得换别的方子。

当他们三人跟徐贵人说要换方子时,徐贵人倒没有责罚他们,只是说若是别的方子还不见效,她可能会告诉皇上,他们三人赶忙说一定会好好医治,无论是旧药草方子还是新药草方子,他们会先在无伤的人手上同时用用看,看会不会起水泡。

他们离开映月宫都同时松口气,好在徐贵人没有立即责罚他们,而是让他们戴罪立功,徐贵人这手要是治不好,他们可能项上人头不保,皇上绝对会唯他们是问。

他们三个人研磨药草时都没让其他人经手,都是他们自己在碾钵上碾碎,亲自送过来,给徐贵人重新敷上。

康熙是当日傍晚知道徐氏的伤变得严重,说是手臂上起不知名水泡,他又去永和宫看徐氏,她的右手臂被包起来,他看不到伤势如何。

“皇上,别担心,只是一些水泡。”

“你倒是心大。”康熙屡屡被徐氏的心大弄得哭笑不得,这明明是她受伤,她还反过来安慰他,“那群太医都治不好一个骨折,真不知道怎么招进太医院的。”

徐香宁没接他的话,她觉得她自己有点过敏体质,许是对什么药草过敏了,像是对花粉过敏一样,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什么过敏,太医若是没开错药方子,只是她体质特殊,她去责怪人家也没有道理。

“皇上,来用膳吧,别饿着。”

夜里,皇上还是在她这里歇息。

皇上昨日是规规矩矩,什么都没做,只在睡前跟她说了一会闲话,在她受伤后,皇上都是这般规矩,没怎么碰过她,她也乐得自在,毕竟是真受伤,也不想折腾有的没的,老实睡觉挺好的。

今日还是如此。

翌日,皇上还是早早离开。

过了五天,穆察太医过来查看伤势,这水泡是消下去不少,说明第二回药草是用对了,继续用着就是。

眨眼间到了十月底。

贵人郭络罗氏的女儿皇六女被封为和硕公主,明年三月嫁到蒙古,嫁给博尔济吉特氏喀尔喀的一个郡王,比起荣妃当初嫁女时的剧烈反抗与跟皇上求情之类的动作,无论是贵人郭络罗氏还是恪靖公主都很平静地领旨接受了。

虽然平静接受,贵人郭络罗氏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儿要远嫁蒙古,心里还是难受,秋狝围猎期间跟她稍微熟悉一些后,郭络罗氏这几日过来找她聊天,脸上看上去还是很伤心,也很无奈,言语之中充满忧愁。

可能是她也有女儿,跟郭络罗氏聊天,把她也聊得郁闷了,尽管小豆丁才三岁,但她已经开始担心她的将来,是不是也如前面的那些公主一样远嫁抚蒙,一想到这,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住。

在贵人郭络罗氏还过来找她聊天时,她把她带出去走走,没待在屋内,去了溪春园的金鱼池喂鱼。

这金鱼池里面的金鱼一如既往肥胖,被养得好好的,不知忧愁为何物。

“这鱼能吃吗?”郭络罗氏问了一句。

“不能吧,观赏用的,这金鱼肉也不好吃吧。”

“没吃过怎么知道不好吃,要不我们捞一条上来,让膳房那边做做看。”

徐香宁笑着看郭络罗氏,“姐姐,快别闹了,真捞上来,怕是喂鱼的奴才说我们偷金鱼呢,你想吃什么鱼,跟膳房那边的人说,他们肯定会呈上来给姐姐。”

贵人郭络罗氏撇撇嘴,“也就近些日子,那些奴才对我才好一些,我又没有妹妹得宠,膳房那边的奴才才不会什么都听我的,是恪靖要出嫁,皇上心里愧疚,让那些奴才好好服侍我,平日里我哪受到这么好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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