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7章
“小主,你再想想,我们在宫中势单力薄,没人会帮我们,春常在她毕竟入宫多年。”梦璃苦口婆心道,她被分到乌答应这边,跟乌答应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是希望乌答应能得宠,也希望乌答应在宫里能待得长久,安稳度日,万一出什么事,她这个贴身宫女是要陪着一起死,殉葬的。
“难道我只能就这样算了?梦璃,我毁容了,皇上他为什么不帮我?是春常在拿石头砸我,她这是要杀了我,她一个常在而已,都敢杀人了,我们同为小主,她有什么资格打我,难道这皇宫里就没有天理没有王法没有规矩了,我受这么重的伤只能自己忍下吗?”
乌答应歇斯底里,不过她额头上的伤刚包扎,先前流了血,情绪一激动只觉得两眼发黑,她捂着脑袋。
“小主,你怎么了?奴婢让小才子去请太医,小主,你刚醒,还是不要太激动。”
乌答应缓过来后,坐在床上,一想到春常在那么对她,她仍然气不过,不过梦璃的话不无道理,她进宫一年,宫里没有好姐妹,除了恩宠,她别无其他,她若是告诉皇上,皇上真的会帮她吗?春常在进宫多年,有徐妃帮她说话,她呢,她的确势单力薄,根基不深,没人会帮她说话。
若是春常在反咬她一口,说是她先打她,她又该如何应对。
“小主,你别吓奴婢。”
沉默许久的乌答应这才把目光落在梦璃身上,“梦璃,你说得对,这件事就算了。”
“小主想清楚就好。”梦璃松一口气。
乌答应只觉得悲凉,她以为进宫是当小主的,没成想如今被人打了,她都不能声张,这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小才子把太医又请过来,不过太医来得慢,隔了快一个时辰才到,她让太医给她开最好的药膏,一定不能让她脸上留疤,太医点头应是,她才舒缓许多,重新躺回到床上。
乌答应恨极了春常在,连带着徐妃也恨上了,不过她一个答应,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暂且忍耐。
过了两日,她被翻牌子了,只是她额头上的伤口还没完全痊愈,乌答应忘记让人去敬事房把她的绿头牌撤下来,应该说她没想把她的绿头牌撤下来,她伤的是脑袋,又不是不能侍寝,贴着纱布,皇上也看不到她的伤口。
她坐上轿辇前去乾清宫,永寿宫住的人不多,先前是已逝的贵妃娘娘钮祜禄氏住在这边,因为久病缠身需要静养,住在这边的小主并不多,除了一个已经住在永寿宫多年的庶妃戴佳氏,戴佳氏是七阿哥的生母,还有庶妃袁氏与吴答应,比她早入宫三年,她们已经没有恩宠了,她坐上轿辇时,同住一院的袁氏与吴答应恰好看到,她们欣羡的眼神让她不由有些得意。
皇上其实是喜欢她的,同一年进宫的人,只有她是最受宠的,甚至整个后宫目前都是她承宠比较多,一想到这,乌答应开心不少,到乾清宫沐浴,后躺在床上等皇上,她激动地掖着锦被,等待的同时,她又摸了摸额头的纱布,心想皇上会不会发现她的伤,她该如何说这个伤是怎么来的。
听到脚步声时,乌答应擡眸,赶忙起身向皇上行礼,她见到皇上绕到屏风后面,她才重新躺回到床上,等皇上上床时已是一刻钟后的事情,皇上没问她的伤,只是很快剥掉她的衣服,很快进入正题,然后很快结束。
她见皇上沉着脸,似心情不好,她犹豫要不要说话。
“皇上,我前几日在御花园跟春常在发生一点小争执,春常在她……弄伤我,你看我的额头,伤还没好。”
“这种小事不必跟朕说,后宫事宜找荣妃她们。”
乌答应还想说她的伤势跟春常在的坏话时,被皇上打断,直接定义为小事,她想好的措词都没有派上用场,见皇上已经闭眼,没有耐心听她说话,她心里满满的是失落,皇上根本不关心她受伤与否,她额头上贴缠那么明显的纱布,皇上问都没问,她仿佛被冷水浇遍全身,这一刻,她才明白梦璃说的话,她总以为皇上是喜欢她才频繁召她侍寝,她在后宫独得的恩宠是说明皇上在意她喜爱她,她以为皇上会替她出头,可今晚皇上不耐烦的语气,连她伤了问都不问,视而不见,她才知道皇上或许真的是召她侍寝,他并不在意她,只需要侍寝就够了,那日她见到皇上跟徐妃娘娘有说有笑,那日皇上眼里的柔意才是真的。
她妄想比过徐妃,徐妃的恩宠虽然目前居在她后面,但不代表她在皇上心里的位置能比得过徐妃。
她躺在床上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天真,在皇上身上倾注了不该有的想法,都说帝王无情,她还以为自己是特殊的。
一室静谧,乌答应连哭都不敢哭,怕吵到皇上。
许是皇上这阵子朝事繁忙,皇上又有二十几天没叫人侍寝,加上这阵子要殿试,天下学子科举,一步步走到殿试,自是不易,皇上忙着殿试,徐香宁原本想着这秋日凉爽,她叫人往乾清宫那边送了一份银耳雪梨汤,过了一日,皇上大白天叫她过去乾清宫,本是叫她磨墨,不过有若兰她们帮忙,她征得皇上的同意后开始翻看折子。
过一会儿,皇上跟她说起科举的事,挑出有关科举的折子给她看。
“朕准备提拔汉军旗汉族的学子,提拔寒门士子,他们大有才能,朕要给他们施展的机会,其实你家里人要是有人能读书,朕也会重重提拔他们,可惜你家里人不是读书的材料。”
皇上比她还要了解她家里人,许是真的有意提拔她家里人,听说宜妃的家人就是被皇上一步步提拔上来的,至少让宜妃的兄弟因此在京中获得一份官职,不过她家里人远在京城之外,除了她阿玛与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之外,其实家中人丁不算旺盛,将他们调到京城已然不现实。
“皇上,你有这份心就好了,臣妾已经很感恩,既然他们不是读书的料,也没有什么才能就不用勉强他们,他们做好分内做的事情就够了,皇上还是提拔真正有才能有贤德之人,让他们唯皇上所用,忧皇上之忧,为皇上分担,无论是满军旗汉军旗,臣妾相信皇上能慧眼识珠。”
“若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看看这个,他们呈上来的文章,那些科举的学子写的。”
“头疼,皇上,你晓得我不爱看这么文绉绉的东西。”
洋洋洒洒一篇文言文,徐香宁懒得去细读,尤其看到密密麻麻的字,她佯装头疼,其实也不想去沾那些政事,万一皇上问她的想法怎么办,举荐哪个官员,皇上之所以要办索额图,大概就是觉得太子跟索额图联合起来夺他的皇位,他现在大概不愿意别人分他的权,他要专权,既然如此,她更不应该发表意见,附和他就好。
“你啊,没见过你这么懒的人。”
“我很勤快的,我昨儿不是给皇上亲手煮了一碗银耳雪梨汤,好不好喝?”
“你亲手煮的?”康熙有些意外。
“我亲手煮的,我去了膳房,银耳都是我亲手洗净的,水梨也是我亲手切的,皇上,你得夸夸我。”
徐香宁伏在皇上身后,环着他的脖子。
“你有心了。”康熙感动于徐氏亲自动手,别的嫔妃可能只是吩咐膳房那边的奴才,她能亲自过去膳房,说明她有心做这件事,越是朴素平凡的事情中越能看见人心,别人盼着他出事,她是盼着他吃好喝好。
其实就是一碗银耳雪梨汤而已,徐香宁也没想那么多,毕竟她有一个多月没见皇上,要维系一下两人不算十分深厚的感情,往乾清宫送点东西,让皇上记着她,她不知皇上心中所想,她刚想松开手,让皇上专心批阅折子,只是被皇上抓住手。
“皇上……”
“坐朕腿上。”
“皇上?”徐香宁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人。
“都下去吧。”
徐香宁以为皇上这把年纪了,不会太热衷这档子事,毕竟他翻牌子召人侍寝的频率相较于几年前是真的有所减少,后宫女子都盼着侍寝,只是皇上次数减少,她们就更没有希望。
就拿上三个月来说,乌答应、宜妃跟她侍寝相对比较多,密贵人和陈常在有两三次,其他人真的没被翻过牌子。
原来年纪上去了,可能体力下降,但是还是想着这档子事。
男人啊,尤其是可以随心所欲的男人,真的是男人本性,不愧是六十岁还有孩子的人。
徐香宁心里默默吐槽一两句,不过还是笑着从身后绕在他面前,他坐在大雕花木椅上,她没坐在他腿上,只是稍微倚在他身上,上衣扣子很快被解开,肚兜的带子也被解开,上半身很快变得光洁,皇上头埋在她胸前。
密密麻麻的酥.意传来。
奇怪的是皇上上了年纪后反而更注重前.戏跟技巧了,以前比较直接跟莽撞,只顾着自己,如今顾上她了。
他们就在书房做了一次,难得的是她这一次算是愉悦的,她抱着皇上喘匀气,光滑的后背抵着书桌。
“皇上……”
“嗯?”
“你好厉害。”
康熙听着忍不住笑了笑,觉得徐氏抱他抱得很紧,从刚刚徐氏的表情,他知道徐氏是真的舒爽到了,表情没有作假。
“哪里厉害?”
“冷,皇上,帮我披上衣服,我寒毛都起来了,这天凉爽。”
“哪里厉害,不说不准穿衣服。”
康熙有意逗她,见徐氏耳根子泛红,不愿意回答,应是羞赧,怕她着凉,他还是给她把散落在地的衣服捡起来,一件件给她穿回去。
“皇上,你批折子吧,我回寝殿。”
徐氏脚步匆匆,羞得跑掉了,康熙轻笑。
其实徐香宁就是想如恭了,又不愿意跟皇上讨论这个,影响形象,本来两个人已经没什么神秘感,再连这个都要说的话,怕是皇上之后不愿意召她侍寝,有些污秽的东西还是不知道为好,所以只想离开。
傍晚,天黑下来后,徐香宁留下来陪皇上用晚膳,御膳房那边做的烤羊小腿很入味,外皮有一层焦脆烤黄的部分,里面的肉很软,她手抓着羊腿啃起来。
康熙瞧着徐氏吃得欢快,他胃口也跟着好起来。
晚上,沐浴后,两人躺在床上。
“皇上,还来?”
“什么叫还来,你过来就是侍寝的。”
“我以为我过来是给皇上磨墨的。”
“磨别的也可以。”
徐香宁觉得皇上今日兴致真的不错,竟然还想着做这档子事,幸亏不是夏日,夏日黏腻,她不想身子出汗黏糊糊的,皇上又舔舐又抚摸就更加会出汗,尤其是两个人挨这么近,都快叠加在一块。
“皇上,你怎么开始说荤话了,你的形象呢,你可是一国之君啊。”
“一国之君也是人,也想跟自己喜欢的人亲亲热热。”
“你喜欢我吗?原来我是皇上喜欢的人。”
两人在床上闹一会儿才叫水,重新沐浴才真的安歇下来,康熙以为自己够累了,没想到徐氏比他更累,他偏头一看她已经睡着了,就这懒散娇纵的性子,也就是入了皇宫当主子,不然到了别人家,怕是要挨骂。
康熙也很快入睡。
徐香宁第二日还是陪皇上用了早膳才回长春宫,今日是女先生过来给小豆丁上课,女先生给小豆丁讲解《孟子》,小豆丁今日倒是乖巧,坐着好好跟着先生念书。
“为巨室,则必使工师求大木……”
她在外面看一眼就走开,回自己的房间。
到了巳时,徐香宁跟张嬷嬷她们在房间里给两个小孩折腾秋衣时,从内务府那边分过来的太监小目子进来通传说太子妃石氏求见,她疑惑,她并不记得她有给石氏请帖或是石氏给过她请帖,怎么就突然过来了。
“请她进来吧。”
过一会儿,石氏带着婢女,两人一起进来,石氏年轻,穿了一身粉色的旗装,人瞧着温婉大方。
“福晋怎么过来了?”
“娘娘,我是来得突然,真是不好意思,我其实奉太子爷的令过来,因太子爷不方便过来后宫,他让我过来传话,这不是这两天天不错,太子爷说他许久没有没带弟弟妹妹一起玩,想着未时接小格格跟小阿哥出宫玩,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两个都接出宫玩吗?”
“太子爷好像是这个意思,太子爷说他肯定把小格格跟小阿哥安全带回来,让娘娘不用担心。”
徐香宁犹豫,真不明白太子想干什么,想表示兄友弟恭吗?
“只带其其格跟胤祄吗?有没有带胤礼,胤禑他们?”
“这太子爷没说。”
石氏估计只是过来传话的,具体的,太子不和她说,她也不知道,徐香宁搞不清楚太子想做什么,既不敢以善意揣测也不敢以恶意揣测,就是搞不明白太子举止背后的目的是什么,胤祄才三岁多,要拉拢他也为时过早。
“太过突然了,其其格跟胤祄年纪尚小,他们每一回出门要带的东西很多,本宫这里怕是一时半会收拾不出来,要不还是改日吧,你回去跟太子爷说让他提前几日说,这次就算了。”
“行,我知道了,我会回去跟太子爷说,不打扰娘娘了,太子爷还在等着我回话。”
“嬷嬷,送送福晋。”
等石氏一走,徐香宁手撑着头,等嬷嬷回来,她问嬷嬷,究竟太子是什么意思。
“娘娘,许是太子只想带他们出去玩。”
第九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