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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1 / 2)

第127章

第127章

徐香宁没想到过了快二十日之后,梁九功带着两个小太监忽然过来乾清宫,说是皇上给她赏赐,皇上是有几年没以他的名义给过她赏赐了,大多是内务府那边有好东西分过来给她。

除了金银珠宝跟一些名贵的瓷器之外,梁九功还亲手交给她一个雕花盒子,说是皇上给她的。

等人走后,她打开一看,忍不住笑出来。

免死金牌,不知道是不是新弄出来的,一个约莫她手掌大、正正当当,三厘米厚的金块,免死金牌四个大字在正面,背面是皇上的名号、红色玺章与日期,爱新觉罗.玄烨与四十八年八月,还真是新制出来的免死金牌,新鲜出炉的。

“娘娘,这是什么?”静竹凑过来,问了一句,“免死金牌?娘娘,皇上为何赐给娘娘这个?”

“你应该问它有没有用。”

“有……有用吗?”

徐香宁将金块放进红漆雕花盒子里,笑道:“还不知道,暂时还没用过,收着吧,这个别放进库房,就收放在梳妆台前吧。”

静竹接过盒子,过去放好。

张嬷嬷把其他赏赐收进库房,她这里已经有两件库房,里面装着不少东西。

“两个粉彩青枝绿叶纹盘,两个绿孔雀纹盘,一红花瓣大碗……”

张嬷嬷一样一样地盘点记档,晓曼在一旁把东西记在账册里面。

这些物什要是放在现代,那得多值钱,说不定她一夜成了大富翁都不一定,徐香宁过来看几眼,不知不觉中她在后宫也成了一个小小富翁,哪怕失宠,靠着攒下的这份“财产”,她在后宫应该也不愁吃穿。

等张嬷嬷清点完后,她才走出库房,上榻坐着。

胤祄这阵子经常要到马场练习骑马,这孩子越长大性格越坚韧,应该说是执拗,他什么都想做好学好,练字也是如此,平日里从书房回来还是会看书练字,就怕自己不够好不够优秀,是一个勤学努力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压力,勤学也好,她也就不干预他。

她担心他从马背上摔下来,准备给他多弄几副护膝护臂的绑套,至少摔下来的时候能垫一下下,减少一点冲击。

静竹过来问她午膳想吃什么。

“随便吃点水果吧,我不饿。”

皇上这阵子开始让新入宫的答应们侍寝了,她们进宫也都快一年了,从来没承过宠,这会才开始侍寝,三个答应中井答应最得宠,侍寝最多,除开这三个年轻答应之外,襄嫔也有侍寝。

夏季一过,宫里就传来好消息,井答应跟襄嫔同时传出有孕的消息。

老男人还真是行,听到这个消息的徐香宁撇撇嘴,心想老男人真是祸害啊,这孩子真是没完没了了,五六十岁还能有孩子。

不过这好消息也伴随着坏消息,乌贵人的孩子十九阿哥胤袀生病了,据说是吃错什么东西才上吐下泻,到后面变严重,开始生病。

鉴于她跟乌贵人的关系,她就没有前去探望。

乌贵人说是膳房那边的人送来变质的食物才导致十九阿哥拉肚子,嚷嚷着要查西膳房的人,她一个贵人自然没有权利把膳房全部的人拉过来排查或是用刑,于是她跑去恵妃那里嚷嚷。

恵妃刚开始说小孩子脾胃虚弱,偶尔上吐下泻是正常的,让乌贵人请太医过来给小阿哥看诊,若是小阿哥能缓过来,应是没什么问题,两三岁的小孩子本来就脆弱。

当然恵妃也小惩一下当日给小阿哥弄吃食的厨师跟帮厨,均罚俸禄三个月,就这样把乌贵人劝回去。

可是十九阿哥这一病病了十几天,越病越严重,小孩子的确脆弱,乌贵人忙着照顾小阿哥,目前还没有精力去折腾其它,可是小孩子还是没撑住,在十月初走了。

乌贵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养了两年多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原本还好好的,活泼乱跳的,还叫她额娘,生病前她还把胤袀带去成嫔那里坐一坐,胤袀已经学会走路,当时他的小短腿在她们几个大人之间绕来绕去,笑得很开心。

她耳边仿佛还能听到胤袀稚嫩的笑声。

怎么就没了,乌贵人这几天哭得心都碎了,眼睛更是肿得不像样,谁过来安慰她都不管用,她还是一直哭一直哭,皇上让人把胤袀葬在皇陵里,她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哭了几天后,乌贵人还是觉得自己的孩子病得蹊跷,怎么好端端喝一碗粥跟吃一点咸菜,人就没了,一定是有人给她的孩子下药,暗地里谋害她孩子的性命。

她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她得给她的孩子讨回公道。

一定是长春宫的人干的,她们见不得胤袀活得好好的,肯定是她们往胤袀的膳食里面下了毒药,这才害得她家胤袀没了命。

她过去找恵妃,可是恵妃说这无凭无据,她没法叫来长春宫的人质问,还说小孩子本来就脆弱,后宫很多孩子大多是这样走的,小孩子本来就是要精细着养,没有要害她的孩子。

乌贵人不相信,肯定是有人害她的孩子,不然她的孩子之前还健健康康的,怎么突然就没了,恵妃不给她做主,她就去找荣嫔,荣嫔也说小孩子脆弱,并非是有人害她的孩子,是她多想了。

她怎么可能多想,一定是长春宫的人干的,可惜恵妃跟荣嫔都不敢得罪徐妃,徐妃太得宠,她们都不肯给她做主,乌贵人失魂落魄地回到永寿宫。

梦璃看着也着急,她家小主自从小阿哥走后,整天痛哭不说,还一直说有人害死小阿哥,不管是不是有人害小阿哥,这都过去二十几天了,还真是什么证据都没了,无凭无据的事上哪说理。

她让她家小主把这事放下,可是她家小主不愿意,说一定要为小阿哥讨回公道。

“小主,你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会把自己的身子搞坏的。”

“梦璃,我不想吃,你拿走吧。”乌贵人还在想讨回公道这事,掌管东西六宫的恵妃跟荣嫔都不管这事,徐妃又这么得宠,其他人更不会管了,难道她的孩子就这样白白死了。

一想到这,乌贵人又忍不住眼泪,苦累了才会床上歇息。

梦璃想劝自家小主别纠结在这,十九阿哥已经没了,再纠结,十九阿哥也不会回来,可是小主不听,她给小主掖好被子后,不由叹口气。

翌日,梦璃见自家小主气色精神都好了一些,没有动不动就流眼泪。

“梦璃,你给我梳妆打扮吧,首饰挑素净一点的。”

梦璃还以为自家小主想开了,忙不叠给她梳妆打扮,还想给她抹点口脂增添点气色时,被她擡手制止。

“口脂不用抹了,我要去乾清宫。”

“小主要去乾清宫?小主是去……”

“我要找皇上,胤袀也是皇上的孩子,他被人害死,皇上应该要帮他找出凶手,不能让胤袀就这样白白枉死。”

梦璃听着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自家小主还没放下,“小主,可是小阿哥他……病了很久,我们没有证据。”

“正是因为我们没有证据,我们才要去求皇上,让皇上彻查此事,梦璃,你别劝我,我一定要做这件事,胤袀死得太可怜了,那日的膳食就是有问题,肯定被人暗地里动了手脚。”

梦璃也只好噤声,随自家小主去乾清宫。

不巧的是皇上正在跟大学士们议事,洪公公出来跟她们说皇上没空见她们,让她们回去。

“没事,我就在这等,等皇上议完事后,我们再进去。”

洪宝全见乌贵人铁了心要等,也不好说什么,就让她们站在殿外等,等着那些大学士们出来,他再帮她通报一声。

十月初,正值中秋,外面风还是大的,紫禁城有些凉,乌贵人被风吹得拢紧身上的旗装,她擡头看看天,天上有些乌云,本是白天,却不见阳光,天色偏暗,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乾清宫的奴才进进出出,没人过来给她搬张椅子或是请她们进去。

大概她只是一个贵人,而且是失去阿哥的贵人,皇上又召那些新答应侍寝,她这个进宫的“老人”已经算失宠了,这两个月都没机会侍寝,在这些御前奴才眼里,她没什么值得巴结的,顶多觉得她可怜,换成得宠的嫔妃们,他们估计又是另外一幅面孔了。

实在等得太久,乌贵人站得腿麻,好在梦璃在一旁稍稍撑着她,见洪公公出来,赶忙拦住他,让他再进去通传一声。

“皇上还在议事,大臣们还没出来,小主再等等吧。”

乌贵人不好得罪御前的太监,只好继续等。

从大早上等到晌午过后,洪公公这才出来,说是皇上愿意见她了,领着她们进去,一进去,乌贵人就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你要为胤袀做主啊。”

“乌贵人,胤袀不是病死吗?要做什么主?”

“皇上,胤袀是病死,可是胤袀在生病之前是因为吃了不对的膳食才生病的,有人往胤袀的膳食里面下了药,这才害得胤袀上吐下泻,以至到后面脾胃受损,吃不下东西,皇上,你要为胤袀做主啊,是有人要害死胤袀,谋害皇嗣,皇上,臣妾绝无虚言,还请皇上彻查膳房的奴才。”

“那你说是谁要害胤袀?”

“是长春宫的人,是她们要害臣妾的孩子。”

“长春宫?长春宫的谁?”康熙眼眸微微眯起,这才擡头正眼看乌贵人。

“是……是春贵人,她一直见不得臣妾得宠,又嫉妒臣妾有胤袀,是她要害臣妾的孩子。”在皇上逼问下,乌贵人情急之下说出春贵人的名字,徐妃,她肯定不能说,皇上对徐妃是万般宠爱,十分信任,而她先前又有推和常在一把害得和常在小产的传闻,若是直指和常在,皇上怕是觉得她心虚,以为和常在报复她先前的“所作所为”而把胤袀的死推在和常在身上,皇上因此也不会相信她说的话,认为她只是胡乱猜测,最后只能说是春贵人,先让皇上起念查这件事。

只要皇上用心查,无论是谁都能查出来。

“乌贵人,朕理解你丧子之痛,但你别信口胡诌,口说无凭,无凭无据的,你怎么会觉得是有人要害胤袀,太医不是说胤袀是病死吗?”

“胤袀是病死,可胤袀是因被人下药而脾胃不适,还口吐鲜血,皇上,臣妾只是贵人,没法下令彻查膳房的奴才,臣妾所言并非虚假,臣妾以臣妾的性命发誓,胤袀真是被人下药谋害而死,还请皇上帮帮胤袀,帮帮臣妾。”

康熙晓得后宫女子并非全部纯良,谋害皇嗣偶有发生,只不过乌贵人所言是真是假,他不得而知,那个春贵人似乎是徐氏在宫里的好姐妹,看起来不像是会下药害人的人,而且还是一个三岁稚儿。

“朕会让人彻查,你先回去吧。”

“多谢皇上,胤袀在天之灵一定会感谢皇上为他找到幕后凶手的。”

听到皇上说让人彻查,乌贵人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起身离开。

她就等着凶手绳之以法了。

长春宫的人倒是有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不过没做过的事情,她们并不惧怕,大多认为乌贵人因为丧子而变得不可理喻。

转眼间又到了十一月,这宫里的树木都开始发黄,京城也开始变冷。

徐香宁喉咙又开始有点不舒服,张嬷嬷吓得赶紧让小邓子去请太医,熬药煎药,喝清凉润喉的枇杷膏,就怕她变得越来越严重,到时呼吸不过来,还让她别说话。

徐香宁觉得这次只是喉咙有些痛而已,应该是不小心着凉了。

小豆包两姐弟也担心她,每日都要过来跟她请安,在宫里还是学了一些规矩。

好在过了十几日,她喉咙渐渐变好了。

身边伺候的人才大松一口气。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天越来越冷。

京城开始下雪。

午时,静竹哆嗦着身子从外面进来,一进屋就赶紧搓手,把手伸到炭盆前烤火。

“外面很冷是不是?”张嬷嬷问了一句。

“很冷,这雪越下越大,听小目子说我们宫井里的水都很难打上来。”

“结冰了吗?”坐在铺榻上的徐香宁也问了一句。

“倒是没结冰,只不过这天寒地冻的,打水要露出手,这手不经冻,容易长冻疮。”

“小目子长冻疮了?赶紧给他拿两盒药膏。”徐香宁一向体恤底下伺候的人,她能用的东西也会赏给他们用,完全不吝啬。

“娘娘,你待我们太好了,不过小目子皮糙肉厚的,没长冻疮。”静竹笑着说,把手烤热后也走过来,“娘娘,又给小格格制冬衣呢。”

“可不是嘛,小孩子长高得快,上一年的衣服今年又不合穿了,短了一截,不过我这手艺,你们也知道,还得靠你们帮我修补修补。”

“娘娘的心意最重要,况且娘娘这手艺已经很好了。”

徐香宁擡眸看了静竹一眼,笑道:“你也学会拍我马屁了。”

静竹笑了笑。

这外面下雪,大家伙都尽量待在屋子里,她们这屋炭火足够,进屋十分暖和。

不过这外面再冷,胤祄都要上书房,这孩子勤奋得很,其其格也跟着去了,她上不上书房,那些教书的师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一个公主来不来无关要紧,不过胤祄若是缺席,他们会告诉皇上。

正说到小目子时,小目子就从外面进来,他戴着毡帽,全身裹得厚实,“娘娘,娘娘,不好了,春贵人那边……出事了。”

徐香宁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出什么事了?”

“乌贵人突然过来找春贵人,在春贵人那大声嚷嚷,要打砸了春贵人那的东西,说是春贵人害死了十九阿哥。”

她忍不住皱眉,先前乌贵人跑去跟恵妃与荣嫔她们说是长春宫的人害死十九阿哥,往十九阿哥的膳食里下药,她觉得清者自清,鉴于乌贵人的孩子刚死,她没有理会乌贵人的无理取闹,这都过去快两个月了,她怎么越来越无理取闹了,还跑过来砸东西。

“走,去看看。”

徐香宁起身下榻,过去春喜那边,还没到里面就听到乌贵人的声音。

“就是你害死我的孩子,谋害皇嗣,你应该被杖毙。”

“乌贵人,你跑过来长春宫闹什么,这里是你闹事的地方吗?”她冷声道,走了进去,春喜屋里的东西被砸了一点,桌椅也被推倒,看上去十分凌乱。

“我闹事?她害死我的孩子,我想杀她的心都有,我的孩子还不到三岁,她这个贱人,敢谋害皇嗣,她就应该立即被处死!”

“你在胡说什么,无凭无据的,你凭什么说春贵人害死你的孩子,你这是在诽谤。”

“我诽谤?我孩子的命,你们谁来偿还,就是你们害死我的孩子!你们别不承认!”

乌贵人跟皇上说完后都过了快两个月,依旧没有一丁点消息,她都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在查这件事,但她知道一定是有人害死她的孩子,她有作为一个额娘的直觉,既然皇上不查,她只能闹,闹到皇上重视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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