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安之得了居狼的令牌在街上走,脚步轻快,心里却慌得很——这边任务没个头绪,那边又要提防典、何两世。
他对温言刚才的话怏怏不信,他觉得居狼不是那种喜欢玩弄猎物,低趣味的人,但又不得不信,毕竟温言是游戏设计者之一。
再说,小喽啰都能掐死他,他能干嘛啊?
“哎……”安之长叹一声,“车到山前必有路,明天的事也不是我能烦。”
他举起令牌,路灯下看着非常莹润,“不亏是ODBP,令牌都是翡翠做的。”
话音刚落,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听声音约莫五,六岁的样子,“老师说我们不能欺负弱小!”
另一道声音传出,依然稚嫩,但饱经世俗浸染,流里流气的,“老师还说你爸是大好人呢!好人还拉我爸爸去坐水牢?我看是会骗人才对!就因为我爸爸没给你们家钱,所以才……”
“我爸爸就是好人!不许你说我爸爸!”
安之嘴角闪过一丝讽然:又是一个把老师说的话当真理的小朋友,不过我这个年纪时也这样认为,结果被好好教训了一顿。出了学校鸡汤可以做乏味生活的调味剂,但这当行事准则就大错特错了,这得改。
安之心里这样想,脚步却转向声音传出的方向而去。
“那好,不说你爸爸,但是这畜生吃了我掉地上的一块肉脯,你打算怎么办?”
“掉地上的东西被吃掉了又怎么样?”那小孩语气里透着不解和无辜。
“这块肉脯是我花钱买的,掉地上也是我的,我没允许它吃,它就是不能吃!更何况它脏不拉稀,见人就蹭,我新买的鞋都被蹭脏了!这可是xx牌的限量款!”
安之赶到时只见那小孩与稍大的孩子面对面站着,小孩身后躲着只小狗,正瑟瑟发抖。
那小孩养得白白胖胖,小嘴噘起,双手抱胸,颇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他用稚嫩的童音不屑地吐出四个字:“破烂一双。”
如果心理活动也能在脸上表现,安之绝对是位表情包大户。
比如他现在就很讶异而又无奈:这小孩怕不是富家子弟,家里怕磕着碰着,惯着他,不然怎么这么看不清形势。
“你他M!”果然,稍大点的孩子挤起拳头,就想上去。
好在距离不远,安之一个大步跨过去,将小孩护在身后,顺手抓住那稍大的孩子向他袭来的拳头。
那稍大的孩子挣动两下,挣不开,擡眼见安之一下子就怔住了,也不知怎么地他弱下声道:“我妈就在旁边……你、你放开我,不然我叫我妈妈了……”
安之故意不松手,“妈妈就在旁边还敢欺负人家,看来是没好好管教过喽。”
“你管我……”
“还敢顶嘴!”安之佯装生气,冷下声道:“我今天就是要管你。”
说着,那孩子眼泪就掉了出来。
见状,安之不知如何是好,忙松开手,摸着那孩子的脑袋安慰道:“行了行了,男孩子眼泪这么不值钱。我吓唬你的,下次不许了……你是君子,君子动口不动手……”
说完,啪一声脆响,那稍大的孩子把安之的手打下脑袋,头也没回跑了。
安之看着被打红的手背,耸耸肩。
“谢谢叔叔。”安之身后传来一记童声。他转过身来,只见那孩子圆嘟嘟的脸庞,于是忍不住捏了一下,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答道:“董权。”
安之关心地询问道:“你一个人在这儿啊?爸爸妈妈呢?”
说到这,董权撅起嘴“哼”了一下,说:“妈妈生病,爸爸工作很忙,幼儿园放学后就没人来接我。”
“你知道家在哪里吗?”
“知道。”
“叔叔送你回家好不好?”
董权眨着黑葡萄般的眼睛,点点头。
随即,安之弯下腰,他一只手抱起地上瑟瑟发抖的小狗,一只手牵着小孩往别处走去。
半小时后,他们从街道潜于郊外,再到山上,安之回头眺望山脚下的辞叶镇,一幅万家灯火与街道路灯相互串联的夜景图徐徐展开。
谁家住郊外山上?不会是山中精怪……
他开始不安起来,“权权,你们老师有没有说过‘不要轻易跟陌生人走’这种话?”
“说过。”
“那我对你来说就是陌生人。你不对我小心点?”
“可是我已经到家了呀。”
安之停下脚步,蓦地看向前方,他的眼瞳里似有一丛灯影。
山顶现代风格大庄园!
他有点难以置信。以前做为软装设计师他见过不少国内别墅,某某湾,某某一品的大平层,也见过某人的家就是四A级景区,但没见过霸占一整个山顶的庄园,就好比洛杉矶的山顶别墅。
“到家啦!”董权抓起安之的手,雀跃地往庄园里跑,脸上是夜色也难以抹去的喜悦。
然而,长到离谱的路程终究是消耗完了这份欢悦。
安之气喘吁吁,心想:果然有钱人车啊、房啊,都得配置齐全了,不然明天头条就是——因豪宅占地面积过大,某富豪累死家中
两人走在别墅中,空间过于宽敞,他们的脚步荡出回声。氛围很是凝重,好在别墅内亮如白昼,降低了压抑感。
住这里大概会抑郁吧,房屋面积还是恰到好处,才会温馨而精致。
安之这样想着,忽然眼前出现一套家具,“那!那是!”他的双眼忽然变得异常地亮,既欣又羡,“那可是JeffKoons和DaienHirst现代艺术大家的作品啊……我有生之年居然能如此真实地感受到它们。”
当人犯职业病的时候,往往不能控制自己以及行为,就在他即将失控时,董权稚嫩的声音在别墅中幽幽地响起:“叔叔,我知道你是魔神才带你进家的哦。”
一路走来,没有一个人指出安之就是六千年前的沈渊,董权一个小孩子也不太可能认识他。
全当小孩子游戏玩多了,安之微笑着伸手摸了摸董权头发浓密的头顶,“权权,游戏不能多玩哦,小心近视眼儿。”
董权自顾自地说:“付游叔叔家画上那个人和你长得一样。”
闻言,安之的微笑僵在脸上,心道:难怪付游清醒后看见我会是那种反应。
“权权,你去过付叔叔家,看过那幅画?”
“嗯。因为最近爸爸很晚才来接我回家,我就隔着幼儿园栅栏跟付叔叔玩,有一次我偷偷跟付叔叔跑出去了,就去了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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