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道:“温言说是你阻止他将居狼昏迷一事的真相告诉我。”
听闻,赤子厄回头瞪了一眼温言,继续装傻道:“什么真相?居狼不过是多睡了几天而已。”
彻底失了耐心。安之一把捞起居狼的腰,将人往上一举,扛在肩上,独自离去。
见状,赤子厄慌忙跟上。
温言一边跟上两人,一面如实道来:“居狼是被困在你与简风子经历的那场梦境中了。”
听闻,安之停下脚步,转过身去,与追来的赤子厄劈面撞见。
两人面对面,相差半步之遥。
安之问:“久困其中会有什么后果?”
赤子厄犹豫一会儿,非常不情愿,撒气般地说:“会死。”
听闻居狼有性命之危,安之的大脑瞬间失控,恼怒地大喝一声:“你就这么想居狼死?!”
“当然。”赤子厄大方承认,“我根本忘不了这条畜生对你做了什么龌龊事。”
那位突然出现的浩昌,也叫安之提防居狼;赤子厄如是说;温言也是这么警告他,只是温言碍于跟他的友情,一直支持、站在他的一边,跟随他做的决定。
“不可能。”安之不信。
赤子厄道:“这条畜生是爱你、对你好,可他只是为了得到你。他完完全全地为了他自己,半点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不然也不会对你……”他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安之追问,“对我做什么?”
顿了半晌,赤子厄才道:“要一个拼命想活着的人去死;逼一个心死的人活着。这就是他做的事,强人所难。”
闻言,安之诧异。呆愣了一会儿,他向知道剧情走向的温言确认道:“是吗?”
温言在赤子厄身后无声地点了点头。
居狼看似英锐肃穆,冷若冰霜,可对沈渊就完全是另一副面孔。
他小心翼翼,非常温柔地对待沈渊,半点不会强迫;
他比任何人都绝对地维护、信任沈渊;
只要是沈渊对他露出一点点好,他就会激动得红了眼角,咬着嘴唇,一如少女般的娇羞,不敢擡眼看看那颗眉上雪,只怕眼神太炽热,将其融化不见;
他等了沈渊那么多年岁,心意一如从前,半点不会随着时间长河而被冲刷淡忘。
这样的对沈渊一心一意、为他考虑,这么好的居狼怎么会强人所难呢。
“既然他坚定地维护我,那我应该坚持相信他。”安之的神情严肃,杏眼泛出如山般不可动摇的眼神,“等他醒了,我再亲口问他。我要他亲自跟我说。”
“你!……说到底,你连我们也不信,只相信这个畜生!”赤子厄气不打一出来,愠然拂袖,背过双手,转过身去,遥遥地看去一边。
安之扛着居狼,没理会暗自神伤的赤子厄,走向温言,“我知道你有办法让他醒来。”
“对。我有。”温言点头,劝到安之,“逸舒君说得半点没错,你确定还要……”
“我确定!”安之的声音掷地有声,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那好。”温言妥协,“我帮你入梦居狼,但能不能将困在其中的居狼带出来,那只能看你自己了。你在梦中待得时间长了也会出不来,所以你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三个小时时间一到,无论你有没有成功,我都会把你从梦中拉出来。”
“好。”安之颔首,答应下来。
“不用了。”赤子厄道:“居狼被困自己的执念中。而小子你就是他的执念。哪儿有本体排斥本体的?只需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你往他身边一躺,手与手十指相扣,等你睡着了,也就入梦了。”
“咦~”听闻,温言发出声音。
赤子厄转头看向他,双眼充满疑惑,“你咦什么?”
温言满脸不理解,“情侣才十指相扣,俩大男人十指相扣躺一起,不觉得奇怪吗?”
“不会啊,又不是做什么。”安之道:“只有情侣才能十指相扣吗?你先入为主了吧。”
无论是温言帮其入梦,还是按照赤子厄所言入梦,都需要一处安静的睡眠之地。
安之只想到沃野馆二楼的雅间,所以三人便去了那里。
安之躺在床上,正准备与居狼食指相扣,心下却别扭起来,迟迟不不去手。
半晌,心下一狠,手臂蛇一般地窜进居狼手臂下方,握上他的手。
一刻钟时间过去……
“哎呀我睡不着!”安之忽地抱怨起来,“太热了!脑袋乱糟糟,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根本静不下来!”
赤子厄奇道:“你心叫汪岛主掏了心,怎么砰砰跳个不停?”
“我……”安之语塞,胡乱地说:“躺在居狼身边,还十指紧扣,我就是静不下来,睡不着。”
赤子厄无奈地长吁一口气,拿起腰间葫芦,倒出有一条线香。
线香尚未点燃,已清香满屋。
安之奇道:“这是什么香?香味好特别,像盛夏早晨的露水,带点青草味与栀子花花香,好清新的味道。”
赤子厄一面点燃线香,一面道:“素馨香。当年在浔武我们可着了这东西两次道。”
安之努力地维持眼皮不下阖,可线香一经点燃,睡意便如洪水猛兽般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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