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你穿。”
“不用,我自己来。”
“别动。”长风捉着他的脚裸不放,执意替他穿着靴袜道,“我来。”
忘忧有点不知所措地让长风替自己穿着靴袜,可他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但那感觉转瞬即逝,也不知道那是属于怎样的感觉,只是有种怀念的气息,就像以前曾经发生过一样。
到底是什么?
长风扶着忘忧的手肘往外走去,忘忧原本以为,瞎了,只是闭上眼睛走路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用不着旁人的撑扶。可当他下床往外走去时,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这种在黑暗中完全看不见,只听见声音的状态,感觉实在很不好。明明事物就在眼前,却不知道是何物,是何样,是何距。若然没有长风在旁,他怕是会生生地撞上了桌子与其他东西。
在院子里走动了一段时间,他渐渐地摸索到在黑暗中行走的窍门。他屏敝了视觉,嗅觉、触觉、听觉皆有所提升,这使他这种训练有素的刺客体质,很快便适应了“瞎子”的节奏。
上官望舒从宫中回来时,便看见长风站在了蓝楹花下,眼睛紧紧地看着正在蒙眼练剑的忘忧,他的眼神透着关切,也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喜悦。
长风看见了上官望舒在门外,却见上官望舒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轻地取了配剑,向正在舞剑的忘忧攻去。
忘忧感觉到空气中产生了一丝变动,便转换了使剑的手势,转向了门的方向挡了过去,恰恰把上官望舒的剑挡了个正着。
上官望舒轻笑道:“回复得不错。”
忘忧微愣过后,收回了剑道:“你想死吗?”
他方才若非有所顾忌没有使出全力,上官望舒怕是未必能挡下那一剑。而他使出的每一剑,也必定是取其性命。
上官望舒收回了配剑笑道:“你杀不了我的。”
他可是有宗卷守护的人,没有任何东西能伤他。可宗卷守护的身份,只有当时在场的忘忧知晓,他并没有告诉其他人此事,包括上官康平。而当上官康平问及宗卷传承之事时,他也只摇头说:不知道。
这是他的自我保护,至少,留有一丝底线。
“看你的状态不错,眼睛如何了?”
忘忧以衣袖抺过因舞剑而泛起的汗水道:“还不行,许是要再过些时日。”
上官望舒看着他脖上流过的汗,淡淡道:“看你流一身汗,先沐浴吧。”
长风闻声,便拱手道:“属下去准备。”
“嗯。”
待长风离开了院子,整个院子便剩下了他二人。
上官望舒走近了忘忧,也不顾被汗水打湿的衣衫,一把搂着他的腰,与他吻了起来,那是一个有着药气苦味的吻。
上官望舒离开了他的嘴唇,忘忧便道:“王爷,你真不怕让别人看见。”
“谁?长风?”
忘忧轻笑道:“哦?怎么我像是嗅到了一股酸味?”
他怀中的人极近,他的容貌也实在太美,美得即使被白纱裹着眼睛,那淡红的嘴唇依旧把他显得鲜眉亮眼,尤其像他现在这般,淡淡地笑着时,这种美态,根本不能用言语形容。
而这种样子,他想只属于他一人,不想被别人看到。
他抚着忘忧的下唇,轻轻地再吻了一口道:“你在勾引其他人,为何我不能吃醋?”
忘忧的笑意加深道:“你这是强词夺理之态。”
长风的脚步声渐近,他把忘忧挡在自己的跟前,与忘忧拉开了距离。待长风进来时,只看见他的背景,与忘忧的衣缺。上官望舒扭过头来,以一种生人勿近的眼神看着长风,长风像是会意般,默默地绕过了这二人,领着下人,把一桶又一桶的温水,放到殿中的浴桶中去,自己拱手便向上官望舒拱手道:“属下在此守着。”
“不用,此处我在便可,你先回去。”
若是往昔,长风定必会坚持留在此处,由他负责一些粗活,免得上官望舒干些下人做的事情。可自他知道上官望舒心悦忘忧以后,便知道,此番,实在是不宜留在此处,就像......就像,他与左河灵一样。
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上官望舒便要拉着忘忧走到殿中去,可忘忧却笑而不语地停在原地,默默地隔着白纱,“看”着上官望舒的方向。
“怎么?你还想练剑?”
忘忧抱着手,勾勾手指,让上官望舒走近到跟前,再以手指原地画了一圈,示意他转过身去,上官望舒不明所以,但还是依着他的手势把身体转了过去,背向忘忧。
忘忧忽然跳上了他的背,让上官望舒下意识地托着他道:“你作甚?”
“累了,不想走。”他环着上官望舒的肩膀微笑道:“嗯?王爷怎么还不走?”
上官望舒微愣过后,便是一番苦笑。
“谁说你这人冷淡的?分明是藏得极深。”
忘忧把下巴抵在他的肩上道:“对你才如此这般啊,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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