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了过分了，说我们龙承就算了，你们还一个个挨地埋汰？声音那么大，真当你贺大爷听不见？！”
景涩刚擦完手，正在梳理发前刘海，听到这声，指尖撚起两根发丝，撇眼跟许嘲嘲对视。
景涩：“谁，哪个大爷？”
许嘲嘲：“……贺大爷？”
“对，就是我，你贺大爷。”
隔间门被大力推开，贺言从隔间里面一步跨出来。
气势很嚣张，但因为刚方便完，贺言的T恤衣角没拉称，露出一块明显没系好的皮扣。
“噗——”景涩跟许嘲嘲双双没忍住。
贺言脸色顿黑，“你们——！”
许嘲嘲摆手给他止住，“我当是哪个贺大爷，原来是龙承小贺。”
怕不是这个小贺不知道，他们SAI的直播ID全员大爷吧。
什么许大爷，景大爷，骆大爷还有沫大爷。
今儿第一次听到贺大爷，属实大爷在厕所里打堆。
贺言对于眼前在背后埋汰完他又被抓了正着还如此藐视他的对手气上头，只黑脸几秒，他抄起衣袖，大步走上前。
“怎么着，赢两场这么嚣张，你们SAI的人是眼长头顶了，一个二线战队欠教育是不？”
贺言长得人高马大，撸起来的衣袖手臂上贴着龙承的队徽，大大的S符号绣着龙爪，周边点缀金色粉末。
在气势上，他拿出了龙头俱乐部百分百秒杀二线战队的架势。
SAI的确是个二线战队，这点许嘲嘲和景涩承认。
可贺言说话的声儿气，细声细气，一瞬间让两人双双出戏。
对视一眼，他俩又忍不住笑了。
一笑可以忍，二笑，贺言忍无可忍。
袖子撸得更高，这次他真动怒了，“艹，你俩是不是想打架！”
景涩擡手拦住贺言，“嘛呢嘛呢，不打架。”
对于贺言这身材，许嘲嘲一米六的身高是无法匹敌，唯有景涩的一八二还能与之一较高下。
“联盟不许打架，你不许，我们也不许。”
景涩搬出“联盟”二字，贺言撸袖的动作一滞，喉结忽上忽下，忽然有点怂怂的。
“不敢打就好好说话，别以为我怕你们，再笑，小心贺大爷拳头不长眼。”
然后又补一句，“要不是看你们有孕夫的话。”
景涩好想笑，这个贺言是怎么当上六队指挥，实在不想说，稳重一点没有，难怪他上次一挑四灭完六队，他的JING黑们全都不服气。
“不笑，我们不笑了。”景涩抿住嘴唇，“嗯嗯”点头，往后拉了拉许嘲嘲衣角，转头冲贺言抿了个礼貌的微笑，“微笑总可以吧。”
话落地，许嘲嘲又没忍住，冷不丁地又在景涩背后噗出声来。
贺言眼睛立马一瞪，“他！还在笑！”
“没有没有没有。”景涩又赶紧拽开许嘲嘲，将他挡在身后，“嘲嘲不是笑，他只是嗓子不舒服，时不时会噗一下，不是贺指挥想的那样……他在嘲笑你。”
许嘲嘲：噗——！
贺言：？？？
你再说一次？
景涩俨然一副你有礼貌的话我就有素质的姿态，“别理他，嘲嘲真不是嘲笑你，他是嗓子不舒服，就像一个月前初赛那会儿，你们六队也不舒服，还在场上吐了不是？”
贺言两只眼瞬间鼓得像青蛙，上次吐的事他特别生气。
“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六队吐了吗？”声气儿一下拔很高。
“没吐没吐，网上说你们装吐。”
贺言气得要爆炸，“JING你——”
因为吐这事，当初全网说六队没有JING吐得优雅，爱吃瓜的景涩又怎么会没听见风声。
“诶别别别，我就是在琢磨……”不给对方发火的机会，景涩收笑续道，“以后你们装吐，你跟你队友说一下，别都往一个方向吐，分一分，你和无言往左边，三小三四往右边，也别偏着头吐，那样在镜头底下不好看。”
“——嘴唇抿起来，心里犯吐，但不能真吐，不然网上又得嘲你们吐姿太假，还不优雅。”
一本正经地装逼指导，气得贺言擡起的手指尖都在发颤。
“你你你……JING……我告诉你，贺大爷根本就不是吐，贺大爷的病都压着呢，贺大爷是拉肚子知道吗！”
景涩“嘶”一声，“拉什么？拉肚子？”
许嘲嘲连忙蹿出个脑袋，“敢情你跑这厕所来不是吐是拉肚子？”
又立马一脸嫌弃地捏住鼻子，“早说啊，早说你刚拉完，我早走了。”
说完还拉住景涩一起往后退了两步。
艹，贺言彻底起火，指着许嘲嘲鼻子一顿开骂：“你许嘲嘲不拉屎啊，捏什么鼻子，还嫌弃我，我今天没拉，是上次拉的。”
“——就是喝了你们战队徐阳送的牛奶才拉的，要不说你们SAI没一个好人，还想进我们龙承？参加试训？呵，你们想得倒挺美，我们龙承……”
“等等。”景涩和许嘲嘲双双停笑，有点琢磨不通。
他俩问贺言：“你说你喝了谁给的牛奶，我们队的徐阳？”
徐阳是SAI的替补，SAI有人不舒服或者状态不佳，徐阳就会上场。
这三年，徐阳上场的机会少之又少。
直到一个月前，景涩孕吐发作。
当时徐阳代替景涩上去打第一场，他们要面对的强劲对手，头一个就是龙承六队。
而六队的指挥就是小贺。
从洗手间出来，景涩就琢磨着问许嘲嘲：“你说，徐阳给贺言送牛奶，是不是造成贺言拉肚子的根本原因？”
许嘲嘲脚步一顿，“不会吧，徐阳胆子应该没这么大。”
“那他为什么要给小贺送牛奶？小贺又为什么要喝呢？”
许嘲嘲摇头，“前面一个问题我不知道，但后面一个问题我猜，小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景涩又无语，白了许嘲嘲一眼，“跟你说认真的，你跟我瞎扯淡。”
说曹操曹操到，正在这时，徐阳从休息室的方向过来了，他的手里正好拿着两盒牛奶。
“嘲哥，JING哥，你们在这呢，我到处找你们。”
徐阳个子小，长着斯文样，戴个眼镜，一脸人畜无害的温柔。
但经过刚才贺言说那事，景涩忽然就对这人有了防备之心。
“嗯，我们去上比赛，先走了。”他用肩头轻轻撞了撞许嘲嘲，准备离开。
但徐阳拦住他俩，微笑说：“我正要给骆队他们拿牛奶过去，这两盒是给你和嘲哥的，我不能上场比赛，就只能做点送补给的事了。”
“——JING哥还怀着身孕，多喝牛奶对身体有好处，拿着吧，上场补充营养。”
与此同时，在二楼的VIP包房内，正在等第二场比赛的路南接到矜羽电话。
“路南，我终于想起来了，你之前给我看的那段监控视频，就电台大楼那个，戴帽子口罩的背影是谁了。”
路南一瞬从沙发上站起来，眸光拢敛，沉声出口：“谁。”
“是徐阳。”矜羽肯定说，“SAI的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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