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何塞特离开后,禾禾受到了全医院最尊贵的医护。何氏家族大概动用了手段,订婚礼上的照片或是视频都没有在第二天的媒体上报道出来,只是几句文字轻描淡写地登了何氏总裁和明星夏锁的订婚礼临时取消的通知。何氏将玛格保护得很周全,玛格很是心存感激。最让她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何氏并没有前来要回禾禾。
只是那天以后,何塞特再也没有来过医院。每次前来的都是一个叫做Dev的首席男秘书,他恭恭敬敬地告诉玛格,何少会每月定期支付她和禾禾的生活费,让她们母子的生活没有后顾之忧,并且告知她,若有发生任何的事情,都可以直接请何氏帮忙。
玛格都是微笑地点头说好,送走他后却落寞得再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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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禾禾活蹦乱跳出院那一天,她重新回到了赫利航空公司。日子总是要过的,她的连番请假已经让乘务长发了两封警告信。
即将服务飞往纽约航班的尼雅出现在跟前,神情有点古怪。
玛格对着镜子涂着唇膏,听她说:“我打听到一件事,与我的这趟纽约航班有关的,你要听吗?”
玛格瞥她一眼,笑了笑:“你别和我说,何塞特在飞机上。”
叶尼雅沉默了。玛格的唇膏没抓稳,啪地掉到了地上,她的手有点发颤,静静地看着尼雅。
叶尼雅点点头:“嗯,头等舱。有人见到他在VIP专用休息室里。”
玛格蹲下身子捡起已经断掉的唇膏,叶尼雅正要蹲下身子帮她的时候,没料到被她突然抓住手腕,听见她急急地说:“尼雅,我和你调班吧。我是明天飞旧金山的航班。”
叶尼雅问:“你确定?”
玛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比往常的任何一次都要肯定地回答她:“是的,我确定。”在知道他离她那么近的时候,她的心跳得如此地剧烈,她知道她这一生都要完了,她离不开他,也不想离开,虽然她一点都不确定这一次他会不会回心转意,她只是顺着心里的感觉走。她如今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着他。
放纵一次吧,他说自己不是真心实意想要和他在一起,他说自己没有不顾一切的勇气,她多么想证明给他看,为了他,她也如此地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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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弄人吗?玛格苦笑着看着头等舱的方向。虽然和尼雅调了航班,但乘务长将她的工作分配到了服务经济舱。明明离得那么近,可为什么就差那么一点。上帝在暗示她吗?暗示她不该轻举妄动,幸福不是她想要他就会直接给的。
在飞机还有半个小时要在纽约降落时,正在整理餐车的玛格接到了驾驶舱的电话:“Maggie”那是驾驶舱里的副机长Ada,他的语气有点急:“我们怀疑飞机货舱失火,请你去后机舱处的地面处摸摸,感受一下是否有热度。”玛格应了好,急忙往后机舱处去。
五分钟后,玛格回到服务室给驾驶舱打电话,发现是忙音,于是直接上了驾驶舱,在舱外敲了门。Ada出来开门,她告知后机舱处的地面上的确是有发热的迹象,Ada说好,玛格退出去的时候听见驾驶舱中的另一位副机长对机长说:“capta(机长),我们有一个引擎坏了。”Ada也说:“capta,确认货舱极有可能失火。”门在身后关上,玛格站在门外,许久才懂得移动脚步。
刚下了驾驶舱来到乘客区,飞机突然一个猛烈地晃动,继而机内的灯光开始不间断地闪烁,众人受到惊吓,开始恐慌。
玛格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身子才没在又一次地剧烈晃动中摔倒,她的脚有点发软,心里有一个念头隐隐地冒出来:空难。
心里这个念头想起时,她第一时间往头等舱去,她走得很急,这样的时刻里她只想见他,管他什么纪律和规定。中途间被乘客拦下,他们恐惧万分地询问飞机的状况,有人开始尖叫,有人相拥哭泣,也有人定定地坐在原地,双眼放空。她不再理会什么职业道德,什么职业本分,她一次又一次地拨开无助地人,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往头等舱走去,最后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是踉踉跄跄地小步跑过去的。
猛地掀开头等舱前的布帘。里头仅有几名尊贵的客人也是掩盖不住慌乱,有客人见到她便着急地询问飞机是否出事,可她耳朵轰轰作响,听不进去一个字,呆呆地站在原地,只觉得事情的荒谬和可笑。
上帝又华华丽丽地和她开了一个玩笑。头等舱里根本没有他。他根本没有搭乘这一班航班。她和塞特又一次错过,而这一次的错过如此的莫名其妙却极有可能成了诀别,念头蹭上心头时她再也支撑不住,往后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场面依旧混乱。机长的声音从广播处传来:“请各位乘客保持冷静。我们的飞机即将提前降落在纽约肯尼迪机场,请各位乘客在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带。”空姐们急着安抚恐慌的乘客,安排他们系好安全带,坐回原来的位子。
玛格深知飞机的状况,引擎坏了一个,货舱极有可能已经失火。机长的安抚不过极有可能是缓兵之计。恐惧在整个机舱里急速蔓延,孩子受到大人情绪的感染,哇哇大哭起来。恐慌的乘客一句又一句锲而不舍地询问飞机是否已经出了故障。
飞机又一次剧烈地震动,在全舱的惊叫声中,玛格来到一个座椅前,抽出一个清洁袋,用力撕开,摊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笔,她低头用尽所有的理智和力量稳住笔头,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几行字,最后折叠好,郑重地收进怀里,贴近胸口的地方,这样一来她便可以用自己身体来保护这张纸留下的只字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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