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午后,寒潮的原因,阳光黯淡,天空和原野连在一起,灰蒙蒙。
唢呐声在村子上空飘荡,显得很凄惨。
主家门前小舞台上,王婵浅色风衣,牛仔裤,长辫子黑亮,微微仰脸,吹着唢呐。
旁边,赵敏敏和另外两位姑娘在伴舞,天气虽然凉,依旧穿着短裙,在冷风中舞动。
一曲结束,台下围观的人响起一阵掌声,有人叫喊:“王婵,来个《黄土高坡》独奏,我们喜欢。”
“谢谢大家。”
王婵落落大方地笑了笑,大眼睛明亮,再次举起唢呐,一曲高昂嘹亮的乐曲,飘扬开去。
作为姑娘家做吹手,比较罕见,要不是老爹身体不好,为了养家糊口,王婵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不过,随着技艺越来越精湛,王婵在十里八乡很受欢迎,尤其单纯喜欢唢呐曲的老一辈,每场都会点歌。
王婵不仅会吹,有时候还会唱几首,虽然不是那么悦耳动听,但很质朴,在花旗镇境内,有很多王婵迷。
一曲结束,赵敏敏递给王婵一瓶水,王婵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拧紧盖子放到一旁。
围观的人群骚动了一下,一位年轻人手里抱着一捧鲜花,挤到台前。
身材修长,一米八左右,脸型方正,运动服,充满朝气。
“王婵,给你。”
年轻人声音很大,明显带着炫耀,还有点兴奋。
“谢谢。”
台上,王婵红着脸,微微弯腰,接过鲜花。
“我就说嘛,今天礼拜天,王乐平怎么会没来,肯定是准备鲜花去了。”
“这冬天,鲜花可不好找,要到培育鲜花的花棚里,全县只有一家。”
“这小伙子有心了。”
“切,几朵花有什么好的,浪费钱。”
“你个老娘们懂个屁,这叫浪漫。”
“要我说,不如买几斤肉。”
“我呸,你就是那个不解……什么来着?”
“不解风情。”
……
四周响起一阵议论,伴随着哄笑声,让演出竟然有点喜庆气氛。
王乐平很多人都知道,他是花旗镇人,还是个高中生,比王婵小一岁,家庭条件不错。
一次唢呐班到花旗镇演出,这小子喜欢上王婵吹唢呐的模样,就成了小迷弟。
每次星期天放假,只要王婵在花旗镇附近演出,他必到,还会带上鲜花。
农村,送花还是另类,尤其是一男一女,王婵开始不收,经不住看热闹的观众劝加上起哄。
还不如大大方方收了,一来二去,这成了一个特别节目似的,只要是礼拜天,就有人等着王乐平出现。
王乐平也从不让大家失望。
他也很规矩,送完花,略显腼腆地在一旁观看。
花很鲜艳,在冬天很难得,王婵微微低头,嗅了一下,眯了眯眼,嘴角微翘,浮起笑意。
女人,对花天生喜欢,尤其小姑娘。
小舞台不远处,黄皮皮看着这一幕,忽然扔下手中的烟头,大步走到台前,翻身而上,夺过王婵手中的鲜花,仍在一旁垃圾篓里。
台上台下,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你……发什么神经。”
王婵皱眉,瞪着黄皮皮胖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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