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唐撼,生于大齐西南云州一闭塞小村。
我自小身子虽瘦,性子却倔,孩提时候好勇斗狠,但颇讲义气,便成了村中的孩子王。
故乡,大抵是每个家境并不富足,且生处于一隅之地的年轻人,最开始都想逃离自己的地方吧。
少年皆有凌云志,梦想仗剑走天涯,那时候的我,亦然。
剑是每个少年梦想中的武器。
我有一根又直又长的树枝,是全村最板正的一根。
和父母一起干完农活后,我每天最喜欢做的事,便是拿着那根心爱的树枝,纵横于田野,幻想自己是一个绝世剑客。
田垄间分布的稻草人,是最好的假想敌。
挑,刺,砍,劈,手感好,很过瘾。
但我可不敢拿它们试剑,爹妈和领里若发现他们扎起来的稻草人被我祸祸了,会把我屁股打开花。
我有个朋友上个月因此被打了,屁股又黑又青,肿了十数天。
这里强调一下,那个朋友不是我自己,你们别多想……
真的!
……
血刃宗在云州很有势力,且广招弟子,不看门第。
我爱耍剑。
血刃宗用的就是剑。
我梦想加入血刃宗,期望能在那里学会耍剑。
血刃宗的待遇也好,我若能成为宗内弟子,便能贴补家用。
爹爹娘亲也不必那么辛苦,每日劳作于田埂面朝黄土背朝天,过着辛苦整年手中却无余粮的日子了。
这世道不好,想混的好就得拳头硬。
这道理,我打小就懂。
前面说过,我天生会耍剑,虽没学过,树枝在我手中却仿若有灵。
劈砍撩刺挑,由我使出总是别有韵味且威力惊人。
我生的瘦,拳脚打不过和我同龄的孩子,可树枝在手,我却能打遍村中孩童无敌手。
夸张点说,只要用上了我心爱的树枝,村里弱点的大人都不是我对手。
冥冥之中,我总觉,我的未来必不会在这闭塞小村中度过。
我能靠着自己手中的宝剑,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在等着,等着血刃宗来我们村挑选弟子。
他们每隔几年,都会来的。
血刃宗招弟子很严苛,要看资质、根骨。
对新招弟子的年龄更有限制。
据说,十八岁是个槛。
在十八岁之前能不能迈过那个坎,决定了武者未来一生的成就。
所以学武越早越好。
那一年,我八岁,忙完了农活,便背着心爱的树枝,和小伙伴们去田野比试。
树枝相击,我瘦小的身子灵动间进退有据,纵横之间以一敌五,游刃有余。
他们的动作,招数,在我看来满是破绽。
其实和他们玩,已激不起我的兴趣了。
为此,我总觉寂寞。
轻描淡写打的玩伴们一个个倒地,我收了树枝。
我从小就很早熟,记事早,想法也多。
如今,我都清晰记得,那一日田埂间带着草木泥土味儿的风,吹乱了我发丝衣摆。
那时的我,恍惚间有种错觉。
这天下,我未必纵横不得。
此时,我都迫不及待想要加入血刃宗了。
“小孩,你耍的不错,和人学过些把式?你爹教你的?”
一道平和声音自田埂之上的小道响起,打断了我对未来的憧憬。
遥望之下,我看到一队骑士拥着辆华贵马车。
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身形笔挺剑眉星目,立于马车之畔,正对着我和煦的笑。
少年身畔,还有个女孩,十一、二岁模样,生的好看。
她也正好奇看向我,目光中透着惊讶。
“没人教过我,耍着好玩的,便越耍越顺手了。”我挺胸,努力装作淡定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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