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多钟，陆晨回到了春风里。
好巧不巧，刚走出电梯，就迎面遇到了宋巧。
见到彼此，俩人都愣了一下。
几秒钟之后，宋巧撇了撇嘴，一脸不情愿的解释道：
“我刚刚去喂小黄了。”
“哦哦，谢谢。”
陆晨道了声谢，然后犹豫着问道：“对了，这两天宛晴有没有联系过你？”
“没有。”宋巧语气冰冷。
“那......”
“你还别的有事吗？”
都还没等陆晨第二句话说出口，宋巧就瞥了他一眼，冷冷打断道：
“没有的话我要回去了。”
“......行。”
稍稍一愣，陆晨无奈点点头，侧开身子。
而宋巧则是直接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态度之冷漠，就好像陆晨把她也给渣了一样。
不过倒是也能理解。
如果换做是有个渣女渣了王天宇，陆晨也绝对不会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唉......
在心里叹了口气，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汪？主人你回来了？”
正在饭盆旁边干饭的黄毛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他一眼，随便叫了几声算是打过招呼。
然后就继续低头狂炫狗粮了。
好好好，所以现在连黄毛也对自己爱答不理了吗？
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公寓，陆晨的心情顿时更差了，连拖鞋都懒得换，无精打采回到卧室，一屁股坐到床上。
将从夏余念那边带回来的小纸箱放到一旁，沉默片刻后又拿起来打开。
纸箱里是小富婆托夏余念给他的东西。
东西不多，但每一样都有特殊的意义。
比如那条张庆梅送给小富婆的金项链。
比如那把在芜湖古镇上小富婆亲手染的团扇。
横烟秋水上，疏雨夕阳中。
看了看扇面上的字，陆晨苦笑着将盒盖合上，仰头躺倒。
现在想想，其实过去的这段时间，小富婆也好、晴宝也罢，都已经有过很多“反常”的行为了。
只不过自己都没意识到而已。
但是即便能更早一点察觉到，结果就会改变吗？
或许也不会吧......
呆呆看着天花板，陆晨的心情越来越低落，思绪也随着窗外飘进来的晚风逐渐变得凝滞。
窗台上，两个粗陶花盆一左一右摆在两边，盆中落新妇和桔梗的叶子也在风中轻轻摇晃。
细碎的花影簌簌抖落，跌进月光里，等待着明日的第一缕朝阳。
......
“咚咚咚~”
不知过了多久，陆晨被一阵敲门声拉回到了现实。
坐起身子，看了眼手机。
屏幕上没有任何新消息，也没有未接来电。
之前拍的那张晴宝、小富婆、夏余念三人合影的屏保上只有一行孤零零的时间。
9:03
“咚咚咚咚~”
很快，敲门声又一次响起，不快不慢。
是宋巧把什么东西忘在这儿了？
陆晨默默走出卧室去开门，甚至都不敢幻想此时敲门的是秦宛晴或者吕舒雨。
而开门一看，也果然不是晴宝和小富婆。
但也不是宋巧。
“嗯？”
看着门外的周妍，陆晨一愣：“你怎么来了？”
周妍笑着走进屋：“我看到你家里亮着灯，所以就来看看~”
“亮着灯......”
陆晨转头朝阳台的窗户看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无奈摇摇头。
“你该不会还在家里搞了个望远镜吧。”
“切，我又不是偷窥狂。”
周妍翻了个白眼，蹲下身子，一边揉黄毛脑袋一边四下看了看：“咦？宛晴和舒雨不在吗？”
“......你来干什么？”
陆晨没回答这个问题，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我刚从杭州回来，累了，有事儿你就赶紧说。”
“杭州？哦哦，舒雨的钢琴比赛对吧。”
周妍好奇道：“舒雨得了第几名？”
“第十......所以你到底啥事儿？”
“也没什么事，就是来跟你道个别。”
“道......”
大概是这两天受到的刺激太多，陆晨对这俩字都快有应激反应了，闻言不由得傻了一下。
周妍见他表情有点怪，疑惑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
回过神来，陆晨十分勉强的挤出一丝笑：“你这是打算回老家了？”
“嗯，妈妈说既然你不是我男朋友，就不能继续给你添麻烦，最近几天老是念叨着要出院。”
周妍点点头，有些无奈的回答：“我拗不过她，昨天给她办了出院手续，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我们就走了。”
“我本来想早点跟你说的，可是前几天你都没在家，今天看到亮着灯，所以就赶紧过来跟你说一声......”
嘟嘟囔囔解释着，虽然两人现在已经明确不存在任何暧昧关系了，但周妍好似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语气依旧很自然。
看起来是已经跟于莉坦白了啊。
“这才一个多星期吧，现在就出院能行吗？”
皱了皱眉，陆晨担心道：“最好多观察几天再说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可妈妈她非要出院。”
周妍摇摇头：“不过也还好啦，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妈妈恢复的很不错，是可以出院观察的。”
“这......行吧。”
既然出院手续都办了，陆晨也不好再劝：“那如果以后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跟我说。”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客气的。”
最后又拍了拍黄毛脑袋，周妍站起身子：“行了，那我走啦......小黄，我走了哦。”
“汪！”
黄毛对周妍的印象不好不坏，毕竟也经常见面，所以还是很给面子的摇了摇尾巴。
而陆晨现在则是多说一句话都嫌累，于是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很快，一人一狗把周妍送出门，客厅里也再次变得安静。
关好门，陆晨瞬间又变得无精打采，刚打算回卧室继续躺尸。
结果还没迈开步子呢，房门就又被敲响了。
“咋了，忘带东西了？”
看着门外去而复返、又或者说压根没走的周妍，陆晨有些茫然。
而周妍则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沉默了几秒钟后才笑着说道：
“没有，就是感觉你心情好像很差。”
“然后刚刚又突然想到了宛晴和舒雨。”
“所以是终于修罗场了吗？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呗。”
“......”
......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想笑你就笑吧......”
半个小时后，陆晨语气消沉的把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虽然完全可以不跟周妍说，但大概是为了缓解一下郁闷的情绪，所以还是当了一次小丑。
至于周妍对此有什么反应......
抱着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耐心听完后，她的第一句话就是——
“所以我还有机会嘛？”
“......”
瞅了她一眼，陆晨没吭声，用表情对这个问题进行了回答。
周妍立马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咳咳，开个玩笑......话说回来，其实现在的情况你早就该预料到了吧。”
“是想过，但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陆晨摇摇头：“主要是宛晴的爸妈态度太坚决了，有点无从下手。”
“这不是关键，父母的态度固然重要，可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宛晴手里。”
周妍对此并不认同：“如果宛晴足够坚定，她爸妈也拿她没办法的。”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宛晴和舒雨对这段感情没有信心。”
“我不是说她们不喜欢你，只是......”
“哎呀，我说不清楚，但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明白。”
陆晨苦笑着点点头：“我也是今天下午才想明白的。”
“既然明白，那问题就简单了嘛。”
周妍撇撇嘴：“现在就是二选一呗，看你更喜欢宛晴还是舒雨。”
“做人呀不能太贪心，既要又要也得分人嘛。”
“长痛不如短痛，早点下决心才好。”
“我相信不管你选了谁，另一个也不会恨你，顶多也就是伤心几天而已......咳，我的意思是，与其现在这样三个人都痛苦，还不如干脆一点呢。”
“宛晴和舒雨怕你为难，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就知足吧。”
“唉，反正换了我肯定不行，我是一定要逼着你选我的。”
幽幽叹了口气，周妍似乎是在感叹晴宝和小富婆的“深明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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