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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丫儿塔(1 / 2)

陈斯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也闹不清鸳鸯是怎么个想法。暂且按捺心思,一径到得前头,寻了个管事儿扫听得了,那单聘仁家住城外,果然与单家有些亲故。

这等事儿不好亲自登门,毕竟上赶着不是买卖。陈斯远思量一番,干脆寻了门子余六,打发其派人往单聘仁家中递个话儿,邀其明日过府一叙。

返身回转大观园,陈斯远刚过沁芳亭,遥遥便听西面儿有人招呼自个儿。陈斯远停步,扭头便见小惜春跑了过来。

陈斯远笑着道:“四妹妹不去帮衬三妹妹,怎么得空来寻我?”

小惜春嗔怪道:“任我好话儿说了一箩筐,三姐姐就是不听,非要好生治一治这个家。她要治是她的事儿,我可不好掺和。”顿了顿,又笑道:“正要往清堂茅舍去寻远大哥呢,你快随我来。”

说罢扯了陈斯远的衣袖往回就走。

陈斯远被拖着走了几步,笑着道:“四妹妹总要说个由头吧?”

一旁的丫鬟入画就道:“远大爷不知,我们姑娘自打得了画画的差事,每日家寝食难安的,一门心思要画大观园。偏生这景致还好说,有那底图尚且能依葫芦画瓢,反倒是人物不知怎么着手。这不,我们姑娘便寻了远大爷做个样子,好生画一画人物。”

自个儿这是成模特了?

小惜春忽而停步,仰着小脸儿道:“可耽误远大哥读书了?”

陈斯远摇头道:“不耽误,本就是读书闷了,我便给四妹妹做一回样子好了。”

惜春咯咯咯笑起来,又道:“我今儿个先画一画,耽搁不了许久的。”

说话间二人过了翠烟桥,陈斯远依稀听得内中叽叽呱呱好不热闹,料想应是探春在与众人商议管家事宜。他心下隐隐觉得好似忘了什么事儿,偏生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便只得随着惜春往那暖香坞而去。

不提惜春、陈斯远如何作画,却说他们二人前脚一走,后脚便有侍书引着平儿进了晓翠堂。

平儿绕过屏风搭眼一瞧,便见一应丫鬟、婆子都在窗下听候吩咐。内中探春、李纨、夏金桂并坐。

见她来了,探春便命她脚踏上坐了,因说道:“请了姐姐来,我想的事不为别的,因想着我们一月有二两月银外,丫头们又另有月钱。

昨儿又有人回,要我们一月所用的头油脂粉,每人又是二两。这又同才刚学里的八两一样,重重叠叠,事虽小,钱有限,看起来也不妥当。你奶奶怎么就没想到这个?”

平儿心下一凛,都知三姑娘探春是个响快人,万万没想到这走马上任第一刀便砍向了买办房。

因太太与二奶奶斗法之故,二者都对那买办房多有拉拢,买办房上下不禁愈发恣意,只怕这帮人也不曾想到半道儿会杀出来个程咬金吧?

平儿赶忙笑着回了几句。

待平儿说过,李纨就笑道:“你也留心看出来了。脱空是没有的,也不敢,只是迟些日子,催急了,不知哪里弄些来,不过是个名儿,其实使不得,依然得现买。

就用这二两银子,另叫别人的奶妈子的或是弟兄哥哥的儿子买了来,才使得。若使了官中的人,依然是那一样的。不知他们是什么法子,是铺子里坏了不要的,他们都弄了来,单预备给我们。”

探春颔首道:“因此我心中不自在。钱费两起,东西又白丢一半,通算起来,反费了两折子,不如竟把买办的每月蠲了为是。此是一件事。第二件,年里往陈大哥新宅去,你也去的,你看他那小园子,比咱们这个如何?”

平儿道:“只怕还不如咱们家一半呢。”

李纨道:“能有两成大就不错了。”

探春笑着道:“上回我就留了心,隐隐听说尤家三姐姐极有能为,将个园子各处都包了出去,一年下来不曾乱了规矩不说,竟还结余几十两银子呢。依着大嫂子的说法儿,咱们这园子大了五倍,若是包出去,一年下来岂不是能得四五百两的出息?”

李纨、平儿都赞叹不已,探春见夏金桂一直没放声,便扭头笑问道:“夏家姐姐怎么说?”

夏金桂笑道:“我听着倒是好的,不过怎样儿,总要太太拿主意才好。”

探春一语敲定,道:“那就先这样,待回头儿我说与母亲听。”

几人各自散去,平儿、夏金桂各自回房,李纨滞后一步,瞧了瞧探春,面上欲言又止,却到底不曾说什么。

探春展颜一笑,道:“大嫂子莫要再劝了,我既然管了家,总要做一番事情的。”

李纨摇头惋惜道:“可惜你不曾托生太太肚子里。”

言罢慌忙掩口,冲着探春略略点头,紧忙就去了。

侍书忧心不已,蹙眉上前唤了声儿有些失神的探春,探春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远大哥父母早去,还不是凭着自个儿闯出了一番天地?我便不是托生在太太肚子里,也是堂堂荣国府三姑娘,我倒要看看哪个敢小瞧了我!”

不提探春拿定心思整治家业,却说平儿目送夏金桂往王夫人房而去,扭身过穿堂也进了凤姐儿院儿。

入得内中,便将探春方才所言复述了一通。

凤姐儿笑道赞叹连连:“好,好,好个三姑娘!我说她不错。只可惜她命薄,没托生在太太肚里。”

平儿思量着道:“奶奶,三姑娘拿买办房开刀,说不得便要惹了众怒。再说奶奶私底下一直拉拢……若是……”

凤姐儿凤眸一瞥,笑吟吟道:“你知道什么?那起子能被我跟太太拉拢的,大抵心里都藏着奸呢。

今儿个被我拉拢了,焉知明儿个不会被太太拉拢了去?这下头人都瞧着眼巴前,什么忠义、良心都白讲,不过应了那句‘利字当先’。

左右买办房如今首鼠两端,合该让三妹妹好生整治一番。这孙猴子大闹了天宫,咱们才好分辨清楚哪些人得用,哪些人不得用。”

“原来奶奶打的这个主意,”平儿笑着说道:“是了,今儿个那位夏姑娘可是什么话儿都没说。等一散去,我瞧着她径直往太太房里去了。”

凤姐儿冷笑道:“那就是个监军,她又有什么能为?不过全都仗了太太的势罢了。”

话音落下,外间忽有小丫鬟丰儿道:“奶奶,我方才瞧见王善保家的往荣庆堂去了,这会子又骂骂咧咧的去了。跟着鸳鸯姐姐又往园子里去了。”

凤姐儿、平儿主仆两个对视一眼,平儿便道:“莫不是大老爷真个儿要强娶了鸳鸯?”

凤姐儿不禁鄙夷道:“大老爷如今上了年纪,如今兄弟、侄儿、儿子、孙子一大群,还这么闹起来,怎样见人呢?”

平儿便道:“我看啊,八成是盯上了老太太的体己。”

凤姐儿啐道:“想瞎了他的心!”

平儿略略思量,道:“再如何,鸳鸯这会子也不大好受,我去园子里瞧瞧去。”

凤姐儿应下,平儿便往大观园而来。

却说那鸳鸯虽早得了凤姐儿传信儿,心下也憋闷不已,此时便往大观园里游逛起来。

正巧撞见平儿,平儿便打趣道:“新姨娘来啦!”

鸳鸯听了又羞又恼,指着平儿道:“仔细我撕了你的嘴!”

平儿咯咯咯笑个不停,忙扯了鸳鸯到枫树底下,坐在一块石上,低声与其嘀咕道:“我们奶奶得了信儿,这会子不好张口,总要等过后才去寻了老太太说。你啊,就等着做姨娘吧。”

鸳鸯不觉红了脸儿,含糊两句,转而又说起方才情形。道:“她来我房里巴巴儿说了一通,好似纳了我,便给了我天大的脸面一般!

我把话儿撂在这儿,别说大老爷要我做小老婆,就是大太太这会子死了,他三媒六聘的娶我去做大老婆,我也不能去。”

平儿掩口笑道:“没吵吵起来?”

鸳鸯绷着脸儿啐道:“我让那老货夹着屄嘴滚回东跨院了!”说完,她自个儿也乐了。

平儿方欲笑答,只听山石背后哈哈的笑道:“好个没脸的丫头,亏你不怕牙碜。”

二人一惊,扭头便见袭人笑着从山石后头走出来。到得近前落座山石上,问道:“什么事儿?也说给我听听。”

因鸳鸯姻缘已定,平儿便当个乐子一般说与了袭人。袭人听罢咋舌道:“真真这话,论理不该我们说,这个大老爷太好色了,略平头正脸的,他就不放手了。”

谁知山石后又有人道:“背后说主子坏话儿,仔细被人听了去!”

平儿、鸳鸯、袭人俱都一惊,扭头便见这回来的是红玉。

袭人顿时抚着心口道:“真真儿是人吓人、吓死人,你来了也不言语一声儿。”

红玉笑道:“我才来可不就言语了?偏你没听见动静。”顿了顿,又作怪也似朝着鸳鸯敛衽一福:“给新姨娘道喜啦!”

鸳鸯哭笑不得,指着三人道:“你们三个小蹄子没一个好东西!”

笑过一会子,袭人就道:“不若我教你个法子,叫老太太说把你已经许了宝玉了,大老爷也就死了心了。”

平儿也凑趣道:“若是不得意宝二爷,不若改成琏二爷呢?”

鸳鸯又是气,又是臊,又是急,因骂道:“两个蹄子不得好死的!人家有为难的事,拿着你们当正经人,告诉你们,与我排解排解,你们倒替换着取笑儿。你们自为都有了结果了,将来都是做姨娘的。据我看,天下的事未必都遂心如意。你们且收着些儿,别忒乐过了头儿!”

二人笑着赔了不是,谁知袭人竟又道:“看来是瞧不上宝玉与琏二爷了,那难不成是远大爷?咯咯咯……”

谁知此言一出,鸳鸯羞臊得红了脸儿,平儿虽也笑着,却一言不发。袭人笑过一会子便觉不对,连一旁的红玉也瞧出了些许端倪来。

鸳鸯觉着不大对,赶忙转了话头儿道:“那老货说不过我,说要让太太去寻我爹娘呢。”

平儿紧忙接了话茬道:“你的父母都在南京看房子,没上来,终究也寻得着。现在还有你哥哥嫂子在这里。可惜你是这里的家生女儿,不如我们两个人是单在这里。”

鸳鸯气恼道:“家生女儿怎么样?‘牛不吃水强按头’?我不愿意,难道杀我的老子娘不成!”

正说话间,遥遥便见金文翔家的朝这边厢寻来。众人又说了什么,红玉没听进去,只顾着扫量鸳鸯与平儿神色。

红玉本就是个伶俐的性子,惯会打理人情世故,又怎会瞧不出异样来?果然,待那金文翔家的一凑过来,鸳鸯便破口大骂,待骂走了金文翔家的,也不见鸳鸯往自个儿这边厢瞧。

须臾,又有宝玉作怪,哄着几人一道儿往前头绮霰斋去。红玉心下存了疑虑,自是不会去的,当下道恼几声儿,紧忙往清堂茅舍回转。

入得内中,便见自家大爷果然回来了,这会子正与五儿说着话儿呢。

瞥见红玉入内,陈斯远笑着问:“方才见你与平儿、鸳鸯几个在树下说话儿,我一走一过也没招呼。”

红玉点点头,上前低声与五儿嘀咕一番,五儿便纳罕着离了书房。待内中只余二人,红玉便道:“大爷,老太太可是将鸳鸯许给你了?”

“哈?”陈斯远愕然不已,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红玉便将方才情形说了一遍,临了才道:“自打说了那一句,不拘是鸳鸯还是平儿都不敢看过,定是心里藏着奸呢!”

陈斯远琢磨一番,咂咂嘴道:“再如何我都是外人,老太太也不好强塞丫鬟过来吧?”

红玉却是个伶俐的,心思一转便道:“那还不容易?只消将鸳鸯塞到林姑娘处,来日还不是进了大爷房里?”

陈斯远眨眨眼,暗道还有这等好事儿呢?

眼见陈斯远神思不属,红玉便知其果然又犯了寡人之疾,当下瘪嘴扯了陈斯远道:“大爷啊~”

“别摇别摇,散架子了。”陈斯远笑着扯了红玉进怀,见其气咻咻的模样,略略思忖便将其心思忖度了一二。

往浅了说,红玉比鸳鸯小了几岁,二人交往不深。又因鸳鸯仗了贾母的势,只怕二人之间还有些龃龉;往深了说,这两个都是周全、响快的性儿,且红玉一直奔着黛玉处使劲儿,倘若鸳鸯去了,那红玉岂不就去不成了?

陈斯远便安抚道:“你也知宝妹妹与林妹妹交好,回头儿我劝说一番,径直叫鸳鸯去了宝妹妹处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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