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摇了摇头,道:“话虽如此,但是从地方上调用军队,也不是那么好调的。
他们无利不起早,如果你要调兵,他们会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
要粮草,要兵器,要马匹等。”
李承乾听了,就是一皱眉,道:“没有想到这事儿还挺麻烦的!
那就不管他们了,咱们就带着这两千人马出发吧,等到了焉耆之后,再说。”
“目前来说,也只好如此了。”
李承乾对卢照邻说:“送粮草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第一次,你和我们一起乘着无敌大将前往李泰他们军中送粮。
等你知道了方位之后运输粮草的事就交给你了。”
卢照邻点头答应了。
然后,李承乾又对杜荷说:“你和郭孝恪率领着两千人马赶赴李泰驻军的地方。”
“诺!”杜荷回答道。
苏婉站起身来:“殿下,我得去一趟西突厥。”
李承乾看向苏婉:“你一个人到西突厥去,这让孤如何能够放心呢?”
“没关系的,我向来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我得去劝说西突厥国王,让他们不要和大唐作对,不要出兵支援焉耆。”
“这事恐怕很难办,因为焉耆和西突厥之间已经联了姻。
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怎么办?”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谅他们再也野蛮,也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的。”
苏瑰说:“姐,那我陪你去吧,一个人是死的,两个人是活的。
咱们一起去也好,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李承乾道:“那好吧,你先陪你姐出使西突厥,事情办完了之后,你再到淮南与杜正伦会合。”
“诺!”
“杜正伦你就先去淮南,那边的事情暂且就交给你了。
另外,你要密切注视李元礼那边的动向。
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向孤报告。”
杜正伦摇晃着脑袋说:“殿下,你就放心吧。
李元礼有几把刷子,微臣还不知道吗?
他要敢轻举妄动,微臣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众人一听,心想这杜正伦也真能吹呀。
“你一文官有什么本事能治得了李元礼?”
杜正伦说:“我可不是和你们吹,当初李元礼在长安的时候。
微臣也曾经做过他的老师啊。
他什么不都得听微臣的?
如今,他做了徐州刺史,成了封疆大吏,但是他在微臣的面前,他敢摆谱吗?
他还不得听微臣的吗?
说了你们可不相信,这一次,微臣去淮南之前,微臣得从徐州那边拐一下。
他非得风风光光地接待微臣不可,少说也得吹锣打鼓,两廊动乐。
他稍有一点慢怠,微臣就要发他的火。”
秦英听他在自吹自擂,有点听不下去了:“老杜,你能不能别再吹了?
你上次到徐州去,我看他也没把你当盘菜呀。”
杜正伦正说到兴头上,被秦英当面戳穿,他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那一次是因为有太子在,所以,他必须要以太子为主,
如果是微臣一个人去,那就不一样了。”
众人听了之后,也是半信半疑。
这杜正伦说得煞有其事,搞得跟真的似的,难道说李元礼真的怕他怕成这个样子吗?
但是呢,也不能说杜正伦一点本事也没有。
他作为太子左庶子,那也不是平白无故当上去的。
他和于志宁,孔颖达,陆德明,魏征都是平起平坐的呀。
只不过呢,他喜欢开玩笑,为人比较随和,不像魏征和李纲那么严肃,看上去让人害怕。
苏婉就说:“杜大人,你到了那里之后,一定要把李元礼给驯服了,别让他在后面捣乱,好让太子在前方一心一意地和焉耆作战。”
“你就放心吧,我借他个胆子,他都不敢!”
众人见杜正伦如此乐观和自信,也不好再说别的了。
此时,李承乾对众人说:“孤有一样东西要送给大家。”
众人不知道李承乾要送什么给自己,以为是什么金银财宝之类的。
李承乾拍了拍双手。
此时,云娟和小月搬过来一个铁笼子。
她们把那个铁笼子打开,原来里面是一群白色的信鸽。
李承乾对她们俩说:“你们给他们每人发两只。”
“诺!”云娟和小月答应了一声,开始分发信鸽。
李承乾向众人介绍说:“这些信鸽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他们随时随地都能找到孤。
另外,如果你们给他输入对方的地址和人物信息的话,他们也能找到对方。”
众人一听,都觉得这太神奇了。
“你们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放信鸽,这样一来我们大家就可以保持联络。
比如说,你们需要征用无敌大将,或者你们遇到了什么危险需要求救,传递信息等,这样的话就会给大家节约时间,提高工作效率。”
众人都觉得这是个非常有简单有效的办法。
于是,云娟和小月给他们每人发了两只信鸽。
苏婉把那两只信鸽捧在手心里,那两只信鸽是白色的,十分精神,而且不怕人。
苏婉说:“殿下,你可真是个有心人。
你什么时候喂养这些信鸽的?连我都不知道。”
李承乾笑道:“这也不是孤一个人喂养的,是云娟和小月他们共同喂养的。”
李泰军营。
目前,李泰的营地,位于高昌以西,焉耆以东。
处于高昌和焉耆的交界处。
如今,他们已经被焉耆栗婆准的军队围得水泄不通。
李泰在大帐之中急得满嘴是泡。
他已经向他的父皇发去了数封求援和请求粮草的信。
可是,他望眼欲穿,到目前为止,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他在营帐里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已经两天没喝水了,嘴唇干裂,他感觉到嗓子都要冒烟了。
他对身边的房遗爱说:“去给本王做一碗蜂蜜水来。”
房遗爱听他这么一说,也是一咧嘴:“大王,现在军中哪里还有蜂蜜水?
倒是有血水,马血。”
李泰一听,十分泄气:“马血?那也行吧,去给本王弄一碗来。”
“诺!”房遗爱答应了一声,转身出了营帐。
时间不长,房遗爱端来了一碗马血:“大王,请你喝一口吧。”
李泰接过那一碗马血,一看,那马血呈紫黑色。
他就是一皱眉,但是,他口渴得紧,于是,他捏着鼻子,喝了一口。
那马血也太腥了。
他喝到嘴中,又吐了出来,骂道:“这是什么玩意儿?这是人喝的吗?”
“大王,这就是地道的马血呀,现在大家都在喝这个。”
“不能让手下的军士挖一口井吗?”
“已经挖了数口,里面除了石头之外,一滴水也没有啊!”
“他娘的,这是要渴死老子啊!”
“这——。”房遗爱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李泰把那碗放在文案上,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角的马血,问道:“父皇什么时候给咱们增派援军,运送粮草?”
房遗爱稳了稳心神,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们已经派出数名信号,向长安发出了求救的信。
想必你父皇已经得知,估计援军和粮草正在途中。”
“估计?那也就是说,也有可能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派出一兵一卒,也没有运送一担粮食过来,是也不是?”
“呃——,”房遗爱大着胆子说,“末将以为应该是在途中。”
“你能不能不要说那些没用的?
从长安到这里,万里之遥,当中还有还隔着沙漠,沼泽,山川,河流,那要到哪一天才能到这里?
等到粮草运送到这里时,咱们的将士都已经饿死了。
如果咱们的援军再到不了的话,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
早知道焉耆这么难打,本王就不来了,趟这洪水干什么?
什么功名利禄在哪呢?
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房遗爱只好在旁边耐心地劝说道:“大王不必过于忧虑,咱们军中还有很多的马匹,
咱们每名军士配备两匹战马,所以马匹还有不少,还够维持一段时间。”
李泰听到这里,心里多多少少宽慰了一些,心想幸亏当初向父皇多要了三万匹战马。
三万名骑兵,六万匹马,现在死了五千人,多出来不少战马,可以食用。
李泰又问:“如今,外面是什么形势了?
栗婆准也太狠了一些,他们到底有多少军队?
咱们怎么冲也冲不出去!”
就在这时,长孙冲慌慌张张地从军营的外面跑了进来:“报告大王,大事不好了。”
李泰听他这么一说,脸色也变了,问道:“你慌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事?”
“回大王的话,栗婆准组织了一支敢死队,大约有一千来人,正在从咱们营地的西门杀入!”长孙冲用手指着营地西门的方向说道。
“敢死队?难道他们真的不怕死?
给本王顶住!”
长孙冲神情慌张,显得十分无奈:“大王,不是不想顶住,是顶不住!
对方太凶猛了,人家手里的长枪比咱们的枪长,弓箭的射程比咱们后射程远!”
“什么?李承乾不是设计了最新的弩箭吗?”
“太子是设计了最新的弩箭,因为上一次我们中了焉耆的埋伏,被他们收拾了五千名将士,所以,他们得到了我们很多的弩箭,
现在,他们用咱们的弩箭来攻打咱们。”
李泰听了之后,也很无语,倒背着双手,急得在大帐里来回直溜。
现在的他后悔不已,他心想早知如此,说什么他也不会到这里来的。
就在此时,从营帐外面走进来两个人。
李泰闪目观看,见来的这两个人正是李承乾和李淳风。
李泰感到十分意外,问道:“皇兄,仙长,你们是何时到这里的?”
“我们也是刚到,”李承乾拉住李泰的手,问长问短,问寒问暖,“你没什么事吧?”
“弟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们了。”李泰说到这里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李承乾劝慰道,“孤让无敌大将给你们带来了一些粮食和水。”
“有吃的,有喝的了?”李泰这几天吃马肉,吃得嘴里没味。
“是的!”
李泰一听,心里宽慰了许多。
这时,有军士从外面拿来了核桃,又端来了一碗水。
李泰先是把水喝干了,然后,又吃了几颗核桃,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李淳风就说:“越王,你父皇有旨,让你即刻返回长安,由太子接替你的职位,担任平西大都督,对抗焉耆,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吧?”
“本王知道。”李泰一听,心想我总算是拔出腿来了,早离开这里,早好,这烂摊子谁愿收拾,谁收拾,我是不想管了。
李泰对李承乾说:“此时,栗婆准组织了一支一千来人的敢死队,对我军的营地又发动了攻击,请皇兄想办法退军!”
李承乾点了点头,道:“不用紧张,这件事就交给孤来处理吧!”
李泰听他这么一说,如释重负。
李承乾对房遗爱说:“你勇力过人,此时,正是你立功的好机会。
你到校军场去点齐两千人马前往迎敌!
只许胜,不许败!
如果败了的话,提头来见!”
“诺!”房遗爱被李承乾揍过,心里有几分惧怕他。
虽然心里不是很情愿,但是,不敢犟嘴。
他领命之后转身出去了。
李承乾又对长孙冲说:“你再到校军场去点齐两千人马,作为替补!
如果房遗爱败了,你就给我冲上去!只许前进,不许后退!
孤将亲自督战!”
李承乾说到这里,手持青釭剑走出了帐外。
这一次,房遗爱也是拼了。
他脱了个光膀子,到校军场吆喝了一声:“弟兄们,不怕死的跟我上!”
还别说,房遗爱这么一股劲儿,还挺有效果,毕竟他是高阳公主的驸马,驸马都带头拼命,所以,那些将士也没啥说的。
很快,他便组织了两千人的队伍。
房遗爱率领着他们来到了西门。
只见西门那边,双方已经展开了厮杀。
栗婆准手下的焉耆军队要杀进来,唐军拼命地把他们挡在外面,双方展开了拉锯战。
双方都杀红了眼,一会儿,栗婆准手下的焉耆军队冲了进来,一会儿又被唐军给顶了回去。
就在营地的门口,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到了此时,人已经没有了人性,和那野兽也没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
房遗爱率领两千生力军赶到了,唐军士气大振。
房遗爱一马当先,冲杀了上去。
原来这支敢死队的头领便是朵那支。
他也不在家卖葡萄酒了,想趁此机会捞取功名。
这小子抖擞精神,也挺厉害!
房遗爱和朵那支战在了一处。
两个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半会儿分不出来输赢。
栗婆准骑着高头大马,站在了高处,看着
猛然间,他看见了唐军的营地之中有一人鹤立鸡群,再仔细一看,那不是李承乾却又是谁?
他和李承乾交过手,知道李承乾的厉害。
他心想,这李承乾是什么时候到达唐军的营地的呢?
唐军已经被自己围得水泄不通,他是怎么能进去的呢?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栗婆准担心朵那支有危险,回去不好向他的夫人交代。
于是,他让手下人鸣金。
在军中有个规矩,击鼓必进,鸣金必退。
朵那支发现房遗爱是一名猛将,很不好斗,直把他累得带浪袍松,气喘吁吁,鼻洼鬓角热汗直流。
朵那支听见了鸣金的声音,知道栗婆准让他回去,
于是,他一踅马,跳出了圈外:“房遗爱,我可不是怕你,只是栗婆准将军让我回去,不知道什么事。
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咱俩再战!”
房遗爱也累得不轻,正想趁此机会休息一下,道:“你快去快回,老子在这里等着你!”
就这样,朵那支带领着剩下的几百人又退了回去。
房遗爱当即命人,把营地西门的攻势进行加固,防止焉耆的军队再来偷袭。
房遗爱回营交令。
李泰听说房遗爱果然把焉耆的军队打退了回去,他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李泰心想这李承乾果然不简单,同样的将领,同样的军队到了他的手上,马上就立竿见影,产生了不一样的作用。
李承乾正襟危坐。
“房遗爱,你好样的,你好好干!
等咱们回到长安之后,孤会在父皇的面前为你请功!”
房遗爱心想我这也是被逼的,我不拼命能行吗?
你拿着一把剑,站在身后,谁不怕?
不过,他心里这样想,嘴上不能这么说,他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王咱们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我为大唐出力不是应该的吗?”
李承乾笑了笑:“你这话说得也对,看来,你还是个很有觉悟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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