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漫吼完就后悔了。
霍平安最后离别前看自己的眼神,奄奄一息的幼兽,讨好母亲的渴望,怀中期待舔舐,像根刺扎进陈漫心里,陈漫遭到了反噬。
是的,她不该把坏心情,所有错,以及大人之间的矛盾怪在一年幼无知的孩童身上,可,他是徐淑怡的儿子,当初要不是霍平安的“好心分享”,她的礼礼也不会食物中毒送去医院洗胃,差点一命呜呼。
霍平安…
为何她的心很疼,很疼…
陈漫又想起她的小儿子“嘉嘉”,那是陈漫后来给取的名字,希望来世,他的嘉嘉平平安安,投胎好人家。
“妈咪。”陈礼礼摇了摇陈漫的身体。
“嗯…”
陈漫愁容满面,有种“十指连心”的撕裂感。
陈礼礼问,“妈咪,我们还去坐车车吗。”
“你还想去吗。”
“我想和弟弟一起玩车车。”
“…”
车上,霍平安软乎乎一团趴在霍矜辞怀中焉焉失意,霍矜辞眉头紧皱,“这次长记性了没。”
霍平安揪住霍矜辞胸前衣服哼唧,他听懂了。
霍矜辞不似陈漫般母性光辉温柔,父亲苛责一面,“从下周一开始,不准和礼礼一起去上学放学,务必学会独立自主。”
“哥哥。”霍平安哭泣。
儿子一哭,哭得奶声奶气,霍矜辞一头两个大。
霍平安性子太柔太弱,遇事就哭,名副其实的哭包,哪里像他半点霍矜辞,要不是DNA百分百确定,霍矜辞真怀疑霍平安的血脉。
太假了。
反观礼礼就不一样。
“算了。”霍矜辞妥协。
“叮——”
霍平安戴在手腕上的儿童手表亮了,陈礼礼电话的邀请。
“弟弟,我们一起去玩车车!我要坐海盗船!”
霍平安一听,抬头泪眼冒光。
下一秒。
“爸爸,爸爸,哥哥。”他指着车门,示意霍矜辞把车开回去,他要找哥哥。
霍矜辞:“…”
一哄就好,给颗糖就走,长大必舔狗起步。
霍矜辞揉了揉太阳穴。
“霍平安,给我有点出息。”
“霍矜辞,你把霍平安送来吧…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无论怎么说,礼礼都是平安的哥哥,这层血缘关系凭我一己之力切断不了。”
霍矜辞可没忘记陈漫凶霍平安的模样。
“是吗。”他略有嘲讽。
“…”
那端,陈漫吸气。
给脸不要脸。
“一报还一报,你当初不也当我的面厉害礼礼。”
“礼礼欠收拾。”
陈漫又后悔打这通电话,她冷不丁,“对,你和徐淑怡生的儿子乖巧,就我陈漫的儿子调皮捣蛋,既然如此,别来了。”
“陈漫…嘟——”
电话挂了。
这女人,比吃了火药还冲。
他说得不对吗。
礼礼见到他,“坏蛋,坏蛋”地喊。
从第一面的“爸爸”,目前为止也没听见第二遍。
倒是许照。
“许爸爸”、喊得比他这个亲爹还亲。
霍矜辞恼火。
怂恿他的儿子叫别的男人爸爸,陈漫,她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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