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烛台在狼皮帐壁上投出跃动的暗影,冒顿的指节几乎要将鎏金马鞍捏出凹痕。
鞍桥上镶嵌的和田玉泛着冷光,将帐外三十车辽东精铁映照成匍匐的兽群——这是朱权以
"盟约
"之名送来的礼物,亦是悬在突厥头顶的绞索。
"王爷,这铁锻成箭镞够武装三千骑。
"
马宝三的牛皮靴碾过羊毛地毯,甲胄鳞片刮擦声裹着刀刃出鞘的颤音,
"可玄甲军的虎符还在燕王手里。
"
冒顿突然抓起银壶,波斯葡萄酒泼在案几的羊皮舆图上。血珀色液体沿着
"阴山
"标记蜿蜒而下,浸透标注
"乌桓旧地
"的朱砂时,他喉间滚动的冷笑震得九枚青铜符节叮咚作响:
"当年东胡王要千里马,本汗给了;索阏氏,本汗也给了。
"
指尖重重划过十年前诛灭东胡的战场遗址,那里正钉着朱权火纹密信的蜡封,
"可燕王要的——是突厥人的脊梁!
"
帐外夜枭掠过粮车的尖啸刺破朔风,冒顿的丹蔻护甲刮过刀鞘,骤然抽出鸣镝箭。
这支曾射穿头曼单于咽喉的骨箭,此刻映着辽东精铁的寒光,箭簇北斗纹路与朱权军械库印记诡谲重合:
"传令阿史那部!
"
箭尖戳进铁矿运输路线,在羊皮上撕出裂痕,
"每车铁锭掺三成云州软钢——要锻得比草原狼牙还脆!
"
马宝三瞳孔骤缩。
云州软钢遇鲛油必生绿锈的秘密,是冒顿三年前血洗柔然部时缴获的炼金术。
他单膝跪地时,护腕暗扣弹出的磁石正吸附住舆图上的铁屑:
"燕王的探子盯着粮草库,但漠北红砂能蚀穿铁锁……
"
“而且我奉燕王令掌管军权,此事不汇报,似乎说不过去。”
“宝三,你想一辈子活在黑暗之中?”
冒顿看了看帐外。
“燕王现在是要和天下为敌,各州、各部,包括你们的皇帝,都不会允许燕王这样的人存在。若是不信,你看着吧,很快就会有使者掀开这帐帘。”
“那三万朱雀军怎么办?”
“你有统帅他们的权力,你若与我一同起事,届时漠北分你一半。”
马宝三听到这话,心中明显一动,或许,确实该出来走走了。
话音未落,冒顿已掰断鸣镝箭杆,露出内藏的磁石机关——那竟是仿造朱权虎符的北斗阵图!
"让儿郎们用新箭射雕。
"
冒顿靴底碾碎滚落脚边的葡萄,果浆在银鼠皮毯上洇出暗红斑痕,
"记住弓弦浸足三遍鲛油。
"
他忽然抓起金刀劈开粮袋,江南稻米倾泻如瀑,却在触及烛火时爆出幽蓝毒焰。
寅时梆子敲响第三声,冒顿贴身侍卫捧着染毒的匈奴服饰跪进金帐。
衣襟磁粉纹路与虎符北斗严丝合缝,冒顿的护甲划过舆图上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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