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三儿听了有些来气:“什么叫没骗咱自己人,他这骗过往的商客,就是在败坏星城生意人的名声。”
冯母这个时候插了一句话道:“那几个小孩也怪可怜的,他们本就是住在这附近的渔民的孩子,大的那个是韩家的,小的两个是张家的,两家的爹妈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合伙包了个货栈,几年前码头上走火了,他们几个的爹妈都帮着救火,结果都烧死了,可怜留下三个小孩子没爹没妈的,也没有亲戚帮衬,只能自谋生路。”
冯三儿还是愤愤不平:“有手有脚,也不至于搞这种蒙骗的勾当。”
冯修身道:“你看他们细胳膊细腿的,哪里能干得了码头的活?码头上哥几个也经常帮一手,给他们整点跑腿啥的事做,但那也不当事啊,三个孩子三张嘴,不是那么好养哦,他们在这骗骗游客,也只是挣点钱糊口罢了。”
杨浩然闻言带着刘能和冯三儿去到了少年的摊位,那少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丢下一句“不好意思客官,今日售罄了,这里的叫花鸡都被客人订完了”,说完便继续忙着给手上的土鸡刷上不知第几遍香料。
见几人没有离开,少年停下手中的活,有些疑惑地望着摊位前的三人。
冯三儿一脚将一个泥疙瘩从篝火旁踢开,然后用力一踩,果然是一个实心的土块,他又接着踢开两个,都是实心土块。冯三儿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年纪轻轻,怎在此处摆起摊来做坑人的勾当?”
少年抬起头,眼中有着三分怒火六分窘迫,还透着一分倔强,但还是好言道:“大人,我家中贫苦,需得谋个生计,还有两个小弟要养,只能靠这些赚些钱财。”
刘能微微点头,说道:“我观你们三人机灵聪慧,在这路边摆摊实在可惜。我们铺子里正缺些人手,你们可愿意当个学徒?你们若能习得一门正经营生,总好过在这风吹日晒。”
两个童子不以为意,见这几人一来就踢翻几个“叫花鸡”,对眼前几人好感全无,个子稍矮的童子道:“我才不去你什么铺子呢!”
少年一巴掌拍在了童子的头上,教训道:“你这傻小子,真是不知好歹!这位可是咱这城里大名鼎鼎的刘大掌柜,多少人想拜入他门下都求之不得,你倒好,还敢拒绝!”
童子道:“去当学徒还得被管着,还得学好多东西,卖叫花鸡自由自在不是挺好吗?”
少年怒其不争地瞪着他:“这能有啥出息?跟着大掌柜学本事,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刘能纳闷道:“你认识我?”此次出远门,杨浩然三人都十分低调,既没有身着华服也没有携带配饰,只是穿着普通的棉衣。
少年此时恭敬道:“不认识,只是方才见您双手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拇指食指的厚茧微微泛白,应是时常拨弄算盘所致,但你又带着扳指,说明现在已不用算账,应该是大掌柜之类的人物。几位身上都有些药草气息,想必是星城做药草生意的,您能一次要三个学徒,必定是做大生意的,星城药草生意最大掌柜不就是杨家药铺的刘掌柜吗?”
一席话说得刘能哈哈大笑,杨浩然也忍俊不禁,不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韩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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