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软的身子好似藤蔓般缠了上来,舌尖轻轻扫过萧辰的耳垂:“相公……温柔些就好……”
萧辰浑身紧绷,只觉得脑中轰然作响。
月华如水,仗暖春深,这一夜的风月,终究是既缠绵悱恻,又克制隐忍……
……
晨光熹微。
萧辰已在院中练完一套拳脚。
灶间飘出米粥的清香,他掀开锅盖搅了搅,氤氲热气模糊了眉眼。
转头望向炕上蜷缩成团的顾宁,被褥间露出半张海棠春睡的俏脸,不由摇头轻笑。
“看来……以后得分房睡了。”他暗叹道。
昨夜红烛帐暖,偏要顾忌着胎儿,比带兵厮杀还要耗神。
难怪古代的有钱人都要置办三妻四妾,难道就是为了预防这个时候?
“嗯……”
被子里传来小猫似的嘤咛。
萧辰俯身拨开她的额前碎发,在光洁的额头落下轻吻:“小懒猫,起来吃饭吧。”
顾宁睫毛轻颤,迷迷糊糊抓住他的衣襟:“相公……”
嗓音还带着初醒的绵软。
“乖。”
萧辰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吃完饭去趟梁姐家。”
顾宁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晨光斜照进屋。
两人刚吃完早饭,忽听篱笆外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阿虎像只撒欢的獒犬闯了进来,肩上扛着半扇猪肉,腰间挂着菜篮,怀里还搂着匹大红妆花布。
“辰哥!我来给你送东西了!”少年嗓音清亮的惊飞檐下麻雀。
萧辰走了出去。
将阿虎身上的肉菜放在厨房,目光看向映着朝阳流转光华的红布,将其递给顾宁:“娘子,这个送给梁姐。”
王寡妇平日里没少帮衬顾宁。
送匹红布既是谢礼,也是情分。
往后自己在外奔波的日子只怕更多,有王寡妇照应着,他也能放心些。
顾宁会意抿唇,又切了条五花肉包好。
待她抱着礼物出门,萧辰取来墙角的精钢大刀细细擦拭。
刀身寒芒如水,映出他眉间的三分肃杀。
“辰哥要进山?”阿虎眼睛倏地发亮,活像见了肉骨头的幼犬。
“嗯,随便转转……”
“带我呗!我这就取枪去!”
阿虎哪还能等他说完?
身形如箭,眨眼间蹿出三丈,衣袂在风中翻飞。
萧辰望着那个蹦跳远去的背影,笑骂了句‘皮猴子’,却也没真拦着。
阳光透过树隙洒下斑驳光影。
两人踩着松软的腐殖土向森林深处进发。
萧辰忽然驻足,目光扫过四周参天古木:“阿虎,我们直接去森林深处。”
阿虎闻言立即攥紧透骨枪,眼中闪过兴奋:“辰哥放心,我懂!去深处打更大的老虎!”
萧辰额角青筋一跳。
反手就给他后脑勺来了一记:“打你个头!我的意思是——”
他压低声音咬牙道:“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把嘴闭严实了!”
想起阿虎那张开过光的乌鸦嘴,萧辰太阳穴就隐隐作痛。
阿虎捂着脑袋瘪嘴,老老实实缩在后头。
途中。
偶尔传来虎啸声,时远时近,萧辰总能带着阿虎巧妙的避开。
待穿过最后一片灌木,豁然开朗的山谷撞入眼帘。
飞瀑如白练垂落深潭,溅起的水雾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阿虎不自觉的向前迈了半步,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这……这也太美了吧?”
萧辰低笑一声。
刚要开口,却见阿虎突然警觉的环顾四周,耳语般嘀咕:“这么好的地界,我要是老虎,肯定在这儿安家!”
阿虎刚说完。
萧辰的指节已无声的扣上刀柄,青筋隐现。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处灌木丛,每一块岩石后。
幸好。
这次阿虎的‘吉言’没有应验,四周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瀑布冲击岩石的哗哗声。
就在萧辰绷紧的肩膀刚要放松时。
阿虎突然拽着他矮身蹲下,透骨枪直指前方:“辰哥!”
他声音压得极低:“那边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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