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尔还没动作,向水已经从地板开始摸了。
他一寸寸摸过地面,瘸腿男翻了个白眼:“如果在地上,早就被踩到了...”
向水率先赞同了他的话:“你说的对,但有的时候反向思考,最不可能的地方才是最可能的地方。”
瘸腿男顺手也摸了几把,刚准备嘲笑向水,手就摸到了一个突起,他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向水看出他的意思,扑过来,把瘸腿男推开,然后摁了那处凸起。
周围的环境一瞬间改变,是确确实实的七层。
穆尔扔了冰球出去,没被销毁。
瘸腿男瞪大眼爬起来:“我靠,你还真有点东西!”
穆尔已经把躺倒在地上的人背起来,然后跑出去找实验舱了。
七层的实验舱安排疏松,环境更加明亮,整个第七层只有寥寥十来个人,空荡荡的。
七点五十了。
穆尔没听到向水的脚步声,回头看,就发现向水已然没了踪影。
向水去了第八层。
既然那是困住小白鼠的舱室,那一定有控制舱室的按钮,他来第八层不是来送死的,而是来找大人物的。
比如那个接待的老人。
但是在周围环境彻底映入眼帘的一刻,向水率先看到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就站在正对面,舱门外,微笑着,看着他出现,仿佛等待已久般。
各种各样细小的线从各处蔓延过来,四面八方,其中亦然有庞大的管道,纷纷朝着个地方而去,就像是一朵绽放的花,花瓣是各色的线,绽放时,所有的线条就像是烟花炸开一般四散,不过线端还是在花蕊中间。
而那花蕊就在青年背后,因为远,被青年挡得严实。
他突然觉得陌生,肖白在此刻,似乎,彻底与他断开了那微乎其微却又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清楚,肖白早就不是他了。
如果用记忆来区分一个人之所以为独特的一个人,肖白和向水共有一个童年,而在肖白出现的一刻,他们就不可能成为完全相同的彼此。
向水张嘴,叫了青年的名字:“肖白。”
青年笑眯眯地应了:“嗯。”
向水站在舱室里:“你到底是从哪来的?”
肖白勾着唇,笑意丝毫未变,慢悠悠地走进来,拉住向水的手腕。
七点五十二了。
肖白好像不知道时间的紧迫,慢悠悠说着话:“你用卡米尔逆转时间了。”
向水点头,顺着他的力道走出去,那个庞大的计算器就彻底映入眼帘,与其说是计算器,更像是一个怪物。
虽然说他并不相信肖白,可是他承认,在看到肖白时,悬着的心还是放下了。
“你问我从哪来的。”肖白轻飘飘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然后道:“你总是在心里有了确定的答案时,才肯问出口。”
“你总是在确保自己知晓后,才肯暴露自己的无知,以确保这不会让局面失控。”
向水觉得这句话相当耳熟。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肖白的发、耳朵和一点侧脸,但是他知道,肖白自始至终都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七点五十三了。
向水提醒道:“时间很紧张。”
肖白点头,轻笑道:“我知道。”
向水听到肖白轻佻的玩笑般的话语:“我从来没说,我进来是要救你。”
向水确确实实愣了一下,不知道是肖白这句堪称绝情的话语,还是因为那玩笑般的音调,总之,那一刻,冷意是从心底瞬间蔓延起来的。
什么时候,他开始相信肖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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