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四)偷吻
乱红影深,烛火幽落。
视线随着夜幕朦胧,纵是有着面纱隔绝,苏涿光只能从那稍显粗粝的感官里,掠得那唇畔的柔软,但她的气息极为真切,萦绕于怀。
他几近是有些失控,意识早已游离天外。他衔着那纱咬着、拨弄着她的唇,急切,狂躁,像极了开释了枷锁的困兽,甚至未能察觉她亦在有意无意地回应着他。
苏涿光似是忘了当下身处的种种,忘了他应是她的老师,忘了他不应越过这道线,妄自把他心中欲念挣出。在她“不经意间”撩动着他的所有,把他推向理智崩塌的边缘,苏涿光就再也没法自持。
她真是一个擅长给他出难题的学生。就像他从前所说,她在一个心悦于她的人面前,设下的考验太过于难。
她本身的存在便是诱惑之最,让他甘愿沦陷为囚奴,困身在她周处,永生过不了此关。
却是在她喉间细音连绵之时,他遽然回过神来。
苏涿光心脏骤停,他始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当即起身,匆促退离她身外几尺,心有余悸地望着乔时怜。
好在乔时怜仍处于熟睡状态,并未因他略有蛮横的吻醒来,方才那等嗓音,应是她睡梦中的呓语。
苏涿光平复着气息,一时有些懊悔与自责。
先不论他和她还未熟悉到可以亲吻的地步,如今他的身份是她的骑射老师,他怎可吻她?
在她昏睡之时欲行不轨,这委实不会是他苏涿光做出来的事,但偏偏他还就做了,仿佛那会他真饮了迷魂汤,不受控制。
他觉得如今他在乔时怜面前越发难以克制,居然屡屡做出这等情难自禁的事。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她当做登徒子赶走,然后去寻别人做老师。真到了那时候,他怕是后悔莫及。
他第一次生出挫败感,是在面对乔时怜时。
哪怕是在前世,他才娶了乔时怜那会儿,也没像现在这样难挨。一朝食髓知味,他便再也无法牵制住心里的念头。
殊不知,那阖眼紧闭,在软榻上小憩之人,正不着痕迹地缓着呼吸。
乔时怜确实没有睡着。
彼时她察觉他指尖抚着她面容,她便趁着翻身的机会,把他胳膊抱住下拉,将他与自己凑近。
如此这般做,她只是不想让他这么快把她送回相府,出于私心想同他多贴近几分。
却是始料未及,此前她刻意撩拨,在他那里点起的火积攒得越盛,尽数展现于那隔着面纱的吻里。
那吻炽烈急促,吻得她晕头转向,险些压抑不住喉间的嗓音。故而到了最后,她生生掐断了自己浮起的欲望,以近似呓语的细声提醒着他,让他陡然清醒过来。
否则再这般下去,乔时怜也无法保证,自己会否也沉陷他的吻里,从而暴露自己恢复记忆之事。
少顷,乔时怜缓缓转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侧过头瞧见不远处的苏涿光,“苏先生?”
苏涿光正背对着她,负手而立。他有意和她保持距离,便没有上前搭话,却是听闻她嗓音柔柔而来。
“奇怪,我的面纱怎么……”
苏涿光始才折过身,望着她取上,沾湿了。”
他自是不会承认,这是此前他偷吻她时,与她落下的“罪证”。
乔时怜怔怔地看着他,“可是今日没有下雨啊。”
苏涿光补言:“沾着露水。”
乔时怜:“好吧。”
若非她熟悉他的言行,只怕她还真会信了他胡乱编话时的模样。
而看着她面容仍持着方醒来的懵然,对他所说应当是没有起疑,苏涿光暗自松了口气。
正当他欲提出送她回相府时,他见她蹙起黛眉,神情痛苦。
“苏先生,我的嘴唇有些疼,是不是被树枝什么的刮伤了…”
乔时怜扯动着唇畔,眸中噙着薄薄雾色,长睫亦随之轻颤,似是疼痛难忍。
“苏先生,你能帮我看看吗?”她相求于他,含糊的软音最是能击溃他的防线。
苏涿光为之顿住,他亲得有这么用力吗?
但今时身处校场的阁间,这里只是他偶尔小憩所用,不曾有铜镜妆台,他只得依着乔时怜的要求,朝她走近查看。
他步至她跟前,细细端看着她的唇。
没了面纱的阻隔,他能清晰瞧见那柔畔盈着水泽,染就淡淡丹色,微张之时,似是还能窥见其里皓齿。他不由得生出念头,想要再度吻上去,想要掠得那等软香。
明明她只是静立在前,什么也没做,却是无形间又把他的魂魄勾了几分。
苏涿光不自然地挪开眼,强行让自己回了神,“你的嘴唇没有受伤。”
乔时怜往前一步,扬起脸,直直对上他想要闪躲的目光,“可是很疼。”
真有这么严重吗?
苏涿光伸出手,指腹覆在了她的唇上。
触及那软唇之时,苏涿光已浑然不觉有何不妥,他轻轻按着她的唇角,问道:“这里疼?”
乔时怜晃了晃头:“不,不是……”
他只得缓缓往唇间抚过,直至指尖揉至唇珠,他见她眉梢微横,“这里?”
“嗯。”
乔时怜眨着水汽迷蒙的眸子,弱声道:“苏先生…你可以帮我揉揉吗?”
苏涿光已是在她这般楚楚面容里,失去了思索的能力,他顺着她所求,徐徐缓缓地揉着她的唇,“…这样?”
她唇上犹有湿意,不时呵出的温温兰息沾染他的指腹,他无意识地拨开那唇珠,挑着渐生的灼热。还未及他神思清醒,檀口里忽有小舌伸出,像是不经意浅浅舔了舔他的指尖,几近是引着他散去清明。
“嘎吱——”
“主…”屋门推开的一瞬,风来口中所唤被噎在了嗓子里。
风来本想告知苏涿光,送乔时怜回府的马车已备好,但他闯入其内时,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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