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袁总刚刚给我打电话,让我来他公司一趟——”
“他问你什么了吗?”马昕昕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焦急,快速地叮嘱她道:“你可千万不要说我怀孕的事情……”
“老板,我打算告诉袁总这件事。”李爱林平生第一次打断马昕昕,心里做好了离职的准备,她不是她老板了,就爱谁谁吧!
于是李爱林豁出去地道:“我本来不该插嘴你们俩的事情,可是马总您太累了,这样不对,你不该遭这样的罪!所以对不起,我背叛了你!我告诉他您的事情之后,不用您讲,我会自动辞职的。”
……
她的这番话显然让马昕昕愣住了,好半天电话里毫无声息。
这是被自己气愣了吗?
李爱林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叫了两声“老板?”
电话里终于传来马昕昕的声音,声音低落,显然她很难过,吩咐自己秘书道:“我知道了,不用你帮我说,我自己说吧。你也不用辞职,现在就去仓库,那边儿打电话催了。”
李爱林惭愧地嗯了一声,知道自己将马昕昕逼入了墙角。
委实逾矩,也委实多事,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得不为之。
原来人生真的有这样明知不应为,而不得不为之的时刻啊?李爱林在心里想。
她挂断电话,转过身向座位走去,座位上袁翼的手机果然响了。
他看了来电显示,刚刚紧锁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立即接听了电话。
李爱林听见他叫“昕昕”的声音又惊又喜,长长地出了口气,回到座位拿了背包,冲打电话的袁翼摆了摆手,功成身退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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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们见面谈吧。”马昕昕不想在电话里谈这样的事,想拖一拖,面对分手的那一刻越晚越好。
袁翼二话不说答应了。
她拖了一天半,第二天的晚上她将袁翼叫到自己租的房子里,跟他坦诚了这件事。
她不希望他恨自己,给足了解释:“我因为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吃了感冒药,没有彻底戒酒戒烟,而且这孩子也很可能是你在青栀园醉酒的时候怀的,中间我还去了墓地——”
“去墓地怎么了?”
……
马昕昕无言以对,心想为什么偏偏捡最不重要的反问自己?
难道他没听见自己吃了感冒药,没有戒烟戒酒吗?他不知道这样会造成胎儿畸形吗?
“我不想拖累你,我有能力自行抚养我的孩子,所以我们分手吧。”她说到“分手”两个字,喉咙一梗,后续的话没有说出来。
也没有想象中的流泪和哀伤,这样冷却下来,给足自己思想准备,以面对最糟糕的结果,果然是对的。
一个月前如果跟他分手,她绝对会哭。
会难过,会伤心欲绝。
如今的她很坚强,会好好地活下去,给她和自己的孩子一个温暖的家。
她始终没有听见袁翼的回答,以为这就是他的回复了。
她做好了被抛弃、被嫌弃的准备,但是真正面对这一刻时,她还是垂着头,用了一阵才收拾起凌乱的心情,送客道:“你可以走了。”
“走去哪里?”他问。
“你自己的家。”
“——”
“体面地分手吧,这个孩子我无论如何都会生下来,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我堕胎!而我会为我自己的决定负责,不管这孩子多么不堪,我都不会拖累别人!”她坚定地说。
“你认为我是个害怕被拖累的人?”他问。
“——我没有。”
“明明就这么做了,为什么还不承认呢?”他说。
“随便你怎么讲,反正我的分手是出自我的善意,而不是对你的指责。”她匆匆地道,浑身乏累,也不想再解释了,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两次跟我分手,也说是出自你对我的善意,是吗?”他没有走,而是问她。
袁翼的声音里也没有暴怒,没有如二十三岁那年被分手时失控,大发脾气,他甚至伸出手来,牢牢地抓住了她,不让她离开,
“你如果真的对我有善意,就该知道我真的爱你,我设想中的家,一直都有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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