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枕
闫山：？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颇为滑稽地捏了捏耳朵：“什么？”
关昭确实不算太清醒，没注意控制音量。他们身后的早点摊老板是个看上去五十来岁的大妈，她在围裙上反复擦着手，不时冲两人投来奇异的目光，发现关昭回头看了，还摇头叹气，那意思太明显：现在的年轻人啊，啧啧。
关昭：……
要不换个星球生活吧，她大力赞成火星移民计划。
早点摊主的反应点醒了关昭，她低头扶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刚才到底在说什么啊。
再擡头，闫山还在用讶异和探究的眼神盯着她，便小声解释：“别乱想啊，我的意思是，就在这附近开间钟点房歇一会，那样下午再去医院也不用来回跑……”
“可以。”闫山努力忍笑，以至于说话音调都有些奇怪：“走吧，对面就有。”
他们走进一家普通的连锁酒店，前台正手托着下巴，眼睛闭合，偶尔眼皮会颤动几下。这状态关昭再熟悉不过，小孟等待下夜班时就是这副样子。
“你好，开间钟点房，”闫山轻轻敲了两下台面，看了手表，“六个小时吧。”
“嗯？哦，两位早上好，”前台小姐如梦方醒，“请问我能提供什么帮助？”
闫山重复了一遍：“我们需要一间钟点房。”
“好的，好的。”前台瞪大眼睛醒神，敲起了键盘：“两位出示一下身份证。”
闫山和关昭同时掏出手机亮出了电子身份证，前台一边登记一边问：“请问需要几个小时呢？”
“六小时。”闫山答。
“六……”前台先是微笑，接着呆滞了一瞬，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精神抖擞地问：“抱歉，几个小时？我没听清，请问先生能重复一下吗？”
闫山看了前台一眼，还是耐心又说了一遍：“六小时。”
“好的好的，六小时……”前台低声念叨着，录入信息。
关昭分明看到，她屏住了呼吸，垂下眼掩饰眼中的震惊。
直到闫山付完款拿上了房卡上楼时，关昭因为走在他后面，隐约听见了一句：“这么久……牛……看着就很行……”
她大脑在短暂的空白后，思维烟花般炸开，捂着脸向电梯里快步走去。
“怎么了？”闫山看她低头捂着脸不说话：“头疼？”
他想要拨开关昭的手探一探她的额头看看热不热，不防被一把拍开，“啪”的一声，又响又脆，力气很大，纵使他皮糙肉厚，手背也瞬间就红了。
“嘶——”这一下确实有点痛，闫山被打红的手摸着后脑勺，不解地思考自己刚刚哪里做得不对吗？
“昭昭？”闫山试图询问。
“你别说话！”关昭听出了他的关切，他表现的越是茫然无辜，她就越烦躁。更糟糕的是，她越烦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就越清晰，花样越多，简直是恶性循环。
可能是生理期要到了，激素水平产生了变化，对，一定是这样。
关昭安慰自己只是人体的生理本能反应，面上勉强保持淡定。
闫山也是凌晨被叫起来的，比关昭轻松不了太多，要不是心里顾及着，他直接在车上凑活睡半天就行。
关昭都坐到了椅子上，面对着整洁的大床，才迟钝地意识到，怪不得那个前台误会，他们不仅只开了一间房，还是张大床房。
她如坐针毡，“腾”一下起身，几乎是本能地要夺门而出。
闫山不明所以：“你去哪？”
关昭支支吾吾：“这房间……这个，要不，我还是回医院去陪佳期吧。”
闫山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观察着她的表情，又环顾了一圈房间，电光石火间，蓦然明悟：“我又不会做什么。”
他坏笑了一下：“虽然确实很想。”
“害怕了？”闫山见她还是站在走廊上不作声，以为自己玩笑开过头，吓到她了，立刻绕过她压下门把手要出去：“那我再下去另开一间，你留在这。”
关昭愣神的一秒钟里，他已经开了门迈出去半步。她倏地转身抓住闫山的手臂：“不用了，就歇一会，也没什么。”
她声音很小，但闫山听得很清楚，盯着她抓在手臂上的手：“不用为难自己，我不该这时候开玩笑。”
“没怪你。”关昭嘟囔，谁让她自己抽风要提议过来开房，还不问清楚是什么房间，那个前台估计觉得他俩是对作息奇特的情侣，大早起就……
关昭甩甩头，想要把这些想法甩出去。
闫山低头看她，确认她脸上除了尴尬之外没有什么紧张或抗拒的神色，放下心问：“你要洗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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