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算正规手续,大不了不算利息,本金一定会想办法拿过来。
梁一卫已经破罐子破摔,为了躲那些催债的,去警局自首他之前跟陈柔搞假古董外销,被关了进去。
有人去找了陈家,陈家也出了事……
那人走的时候,告诉甄天,他们不会只找他一个人。
而甄天也很快就懂了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深水湾被砸了。
毫无征兆的,他送餐回来,看到李叔蹲在门口,身后他引以为傲的茶餐厅被毁了大半。
警察来得很快,走得更快。因为砸店的人一个也没跑,就等着被抓。
李叔应该猜到是怎么回事,但只是冲甄天摆了摆手,让他快回学校。
“恢复营业前就不要跑了。”从砸烂的柜台里拿出一个信封塞过来,“要好好学习,考大学!”
甄天看着那个信封。
知道李叔在安慰他,也是骗自己。
李叔儿子不想经营餐馆,要搞电脑,他把钱都给儿子创业了。而那些人那样,肯定不会赔钱。
深水湾可能永远都恢复不了营业。
那是甄天第一次意识到,不怕和勇敢原来并不代表无所不能。
也是陶瓷厂的那位老师傅第一次跟他提,有人可以帮他。
不仅能解决高利贷的事,还会给他一笔足够重装深水湾的钱。
老人笑得依旧和蔼,眼里却闪着精明:“你只需要跟他们签一年合同!工作很简单,还是做定制瓷!”
甄天不傻,相信这种贴在路边都没人敢想的工作会像他说得“简单”。
可就因为这份防备,而没有直接回绝。
清楚地感到心动,可也犹豫到睁着眼睛衡量到天亮还是没办法下定决心。
索性逃掉早课,去了拳馆。
刘哥依旧爽朗热情,拉着他给新学员介绍。
“这是我们拳馆最有天赋的学员!也是最快出师的同学!要不要他跟你们讲讲经验?”
可惜他那时候即使抽高也没瘦下来的身材实在看不出来天赋在哪,几个小学员推辞了几句,转头就走了。
店里的几位教练哄笑,交代甄天要把被嫌弃的事告诉他的“师”,让楼珩谦教他的时候上点心。
甄天把说楼珩谦不上心的那位拉上了训练台,几乎是拼了命打了一场。
赢了。
之前扭脸走的小学员们也在,他看过去,扫到一些敬佩的光。
“带你那个教练肯定很厉害!他假期还带学生吗?给我们介绍一下吧?”
甄天全身酸痛地跳下拳台。
“很厉害。”
“不带。”
“不给介绍。”
不顾那些无语的表情,他径直走到门外,看到几个身影钻到了旁边的巷子里……
一个星期后,他下晚自习后没回寝室,而是按老师傅给的地址去了一家洗浴中心。
站在处处透着旖旎的灯红酒绿门外,他没进去,让门童去叫人。
杨世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眼神带着轻视,要拉他进去说话。
甄天退了一步,躲过他的手:“我哥说这家店不正经,不让我靠近。”
“那是骗你的!”杨世笑了,“你哥要是有钱来这儿,怎么不去找他?”
楼珩谦有没有钱,知不知道,都不妨碍甄天用一年的时间换他要的东西。
他是楼珩谦教出来的,能承担自己的选择。
但甄天不喜欢杨世的态度,所以他转身就走。
果然,杨世立马叫住他,也不非让他进去了,在路灯下直接把合同给了他。
甄天就知道他背后还有人,可什么也没问,问了也没用。
合同很正式。
甲方是一家古董鉴定所。
他的工作是按客户要求定制或仿制瓷器,为期一年。
提前研究过相应法规知识的甄天没看出什么条约的漏洞。
但看着“仿制”两个字,想到了那尊鹤颈瓶。
警觉:“我不做骗人的假古董。”
杨世有些意外地打量了他几眼,不过倒是二话没说答应了,还笑得有些得意地说他们公司也不做。
但提了一个强制要求。
十天后开始工作。
那天是高考第一天。
“能挣这么多钱呢!你不会以为机会还要等你吧?”杨世为他好似的感慨,“以后可不能这么天真!”
甄天没跟他讨论天不天真的问题,只是淡淡地点了头。
“你提醒我了。”学着记忆里楼珩谦的样子笑了下,“先给钱。”
看来那看不上对方的睥睨姿态他没学到十分也得有九分,不然不会气得一直装道行深的人破功,指着他的手直抖。
指就指吧,只要打钱,甄天就当尊老了。
可能是为了教训他不听话,杨世专挑了进考场的时候来给他送钱。
甄天本来是想让董斯齐和路晓萍看着他进了考场再走的。
既然做不到,就跟一直絮叨着让他用脑波传答案的路晓萍道了别。
哄了哭得稀里哗啦的好友在外面等他们出来再说,他还笑着招手,在心里说了再见。
应该还算真诚不骗人。
但也许是真诚不能打一点折扣。
他这边稍耍了些心思忽悠好友,转脸就被别人钻了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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