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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1 / 2)

第66章

车外飘起细雪,又像是雨,混沌漂泊,真相难辨,反正落在脸上都是水渍,王丽美抱怨着打开雨刷,天地间很弥一层白意,两侧森森黑林,凄迷倒影在残雪泥水里。

拨开水雾,尽头是乔青遥的别墅,高大的沉寂在坏天气里。

左诗别了王丽美,没有立刻进门,而是留在外面透气,司机和助手来来回回挪车搬东西,左诗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直到这一方天地车去人空,剩下他自己。

他站在屋檐下,但雨雪是飘的,水珠绒绒的趴在他的衣服上,还是浸湿了他半边袖子。

待了一会,左诗觉得冷了,擡手扑掉水珠,忽然一件大衣将他裹住。

猛然回头,他跟乔青遥打了照面,对方一身黑衣,高挑的立在阴沉灰暗里,眼神同语调一般轻柔:“你去哪里了?我今天到处找你,阿姨告诉我你在外面。”

乔青遥将人拉入屋檐:“你怎么穿这么少?为什么不进门?昨晚上回来你就失踪了,你生我气了么。”

左诗五内起伏,连忙背过身,在看见乔青遥但一瞬间,他便绷不住了,泪意上涌,呼吸都不能,也说不清是委屈还是自责。

乔青遥低头看他,有些意外:“怎么哭了?”

左诗擡手揉了揉眼:“我没有啊,风大,眼睛里进石子了,哎,眼睛长得大就是有这种困扰,总是被这些风啊沙啊啥的骚扰,你可别误会啊,我不是在哭。”

被乔青遥拍了下后背,左诗这又改口:“那什么,我主要是有点想我妈了。”

“哦,那给你放假,你什么时候回家提前跟我说一声。”乔青遥若有所思,欲言又止。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让后半句都等成了新起头。

“但是不可以走太久,我会想你。”

风声骤起,雪掺雨遮天蔽日,周遭一下子黑尽了,如同左诗的前路,他已然无路可走,偶亮的灯,谁知道是苦海明灯还是回光返照。

他沉默的跟着乔青遥回家,方才长久的思付里,他已经下定决心,这些年的发疯猜疑,思潮量度,都到了该了结的时刻。

正想的入神,未觉前头的乔青遥突然停了脚步,左诗一头载上去,鼻尖存冷香,还有酸痛意。

乔青遥呀了一声,转身下意识擡手去护,但是又放下:“左老师,想什么呢?这么心不在焉。”

左诗捂着鼻子:“你能别搞急刹车么?差点毁容了我,”

“碰一下而已,至于么,”乔青遥在前头慢悠悠的走:“就算毁容了,我给你治,治不好下半辈子我养你。”

“我现在不就靠你养么,有啥区别。”左诗话不经脑,脱口而出:“还有,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吧,你就不怕我口袋里也有录音笔?”

乔青遥头也不回,声音平淡:“无所谓,要是再来一次,那就你养我。”

左诗一度怀疑乔青遥在警局被喂了春‘药,回来后骚话一套接一套,只可惜他此刻没心情跟着浪,便干巴巴直奔正题:“今天警察找你什么事啊?”

“问了我一些关于财务上的事,没什么大事。”

左诗等了半晌,快两步上前,一拳当背,打的乔青遥一个惊跳:“然后呢?说详细点,你他妈当我是记者采访呢,每个问题你都给我兜圈子打马虎眼,问你点事有这么费劲么?一帮人都担心死了,告诉你我今天心情很差,耐心有限,不要逼我动手。”

乔青遥赶紧回想,详细汇报:“我今天早晨过去……”

“挑重点说!”

“我名下所有的公司财务都被查的底儿掉,还好我之前老实纳税,也抵挡住诱惑,没玩金融杠杆割韭菜,之前那些老板天天在我耳边念,我真是差一点就跟着组局了,还好因为犹豫只是观望,这当时要是做错了决定,那我现在就是猥亵不成结果因为金融案进去,好险。”

“怎么突然查这些?”

“这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被举报了?或者是段晓康说了什么证词?”未等左诗问话,乔青遥马上补充:“这很平常,我之前动不动就被告,有时候是商业财务问题,更多时候是维权,那真是什么奇葩事都有,什么街边商贩未经授权随便把我的照片印在招牌上,出了事就人去楼空,我就被告,还有什么因v情节暴力被观众状告要求赔偿精神损失费,也是我被告,所以我干什么事都很注意,实在是防不胜防。”

“你今天没事就好,起码没雪上加霜,”左诗一腔苦意,忽然改口:“不对,昨晚上对不起啊,我看见新闻了,你知道了么?”

乔青遥不当回事:“没事。”

“你又来了,”左诗又打他:“有事!是我给你惹了麻烦。”

“你这是想跟我道歉么?我感觉你这是要让我住院,”乔青遥擡手挡过,“真没事,你不用有压力。”

他不想再聊,便加快脚步的逃,可左诗偏偏紧跟其后,“你总是这样,明明就有事,整天一堆烂事,源源不断,没完没了,我每天睁眼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祈祷这个劫赶紧过去吧,真受不了了,结果每天都有新噩耗。”

左诗气势汹汹:“我只是个旁观者啊,光是听都要崩溃了,可你呢?永远都说没事,永远无所谓,怎么可能没事,你当我傻么?我没那么心大,别人才骂我两句我都难受都不行……而且我都看见了,你明明压力大的整宿睡不着,你心里难过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说说……你这样我很心疼,而且要气死了!”

他难以自控地:“你让我觉得我自己是个废物,帮不了你,还光给你惹麻烦,最让我生气的,我犯了错,还是我骂你,你整日养着我,事事让着我,又不跟我处对象,你这不是杀人诛心么。”

乔青遥不逃了,他眼神复杂,情绪微妙。

他起初很惊讶,后有些受宠若惊,到最后去惊剩宠,他心跳如鼓。

左诗一不小心又说脱了嘴,赶忙往回找补;“我什么也帮不了你,只想让你开心一点,我发现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天天白拿工资也很不好意思。”

“你当然有帮到我。”乔青遥眼有甜意,“而且你也没做错什么,你又没违法,也没有任何道德问题,所以你爱干嘛干嘛没人有资格去评判你,你高兴就好,我真不觉得这算个什么事,还有,昨晚上我当时感觉好像被拍了,我那个反应也不是怕,我什么也不怕,我现在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是不希望你卷进来,你本来自由自在。”

左诗使劲的吸鼻子,想东想西,分散注意力,用以强扼眼泪,作为一个不希望自己太娘的成年男士,左诗讨厌哭鼻子,更受不了天天哭,可乔青遥这个狗东西偏要惹的他天天流眼泪。

“至于我自己的事,我知道拿钱平息很容易,维权又慢又难,所以早有这个心理准备,我做了所有我觉得正确的选择,当然也要承担一切后果,没有什么可抱怨可委屈的,结果不管赢不赢,我都没有跟恶意妥协,一刻都没有动摇去争取希望,所以我无怨无悔,我对得起喜欢过我的人,也对得起自己。”

左诗似陷入一场烈焰,深幸自己未爱错人,“我还以为你不怎么需要我呢,可把我给烦坏了。”

“你特别好。”乔青遥认真道:“你陪着我,我很开心,我很需要你,非常需要。”

后又道:“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的止痛药在哪里?”

左诗一腔沸血冷下来:“滚犊子。”

未待乔青遥滚,左诗自己先滚了,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乔青遥同意给假,他立刻回了趟家,收拾行李的时候,乔青遥扒着门槛全程观看,眼巴巴,凄怨怨,仿佛成了精的狗,尤其是临走前,他那个眼神让左诗感觉自己不是出门是出殡了。

男人装可怜和女人装纯真时是一个目的,“你早点回来啊,你看我整天孤零零的,都没人关心我,想说句话都不知道该找谁。”

“滚,你家一屋子人转圈照顾你,怎么没人关心了?还有你工作人员整天找你,那刘昊天天都拿着工作计划想跟你聊两句你总装没看见,你抓紧给人个机会,哥俩好好聊聊。”

“你确定我有给你假么?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我看你就是欺负我记性不好。”

“你好不要脸啊,这么低级的反悔借口,我机票都买好了。”

左诗走的艰难,如兔脱狐口,然而回家就落进母亲大人的掌心相亲,父亲尿毒症在医院做透析,他妈没日没夜的跟着跑医院伺候人,竟然还能腾出功夫,趁着左诗回来安排了相亲。

老母亲苦口婆心:“妈妈今年都五十七了,你还打光棍,你这样我俩可怎么放心,你看我给你找的姑娘,要长相有长相,要家庭有家庭,哪一个配不上你了?刚才你王姨还给我打电话,说他侄女看了你照片很喜欢呢,想见你,女孩在美术馆上班,你看,跟你多对口。”

后也装可怜,作势滴泪:“你爸爸都要死了,也抱不上孙子。”

左诗烦躁不堪,翻看父亲的检查报告:“要不直接换肾吧,整天这么治我爸遭罪,我出钱。”

“不是钱的事,你爸AB型血,现在没有合适的肾源,大夫说要等。”

“我可以捐一个给我爸,我俩血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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