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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月浓(二十五)(1 / 2)

雾月浓(二十五)

明瑜念出那句话时,声线止不住颤抖,引来老伯的注意。

“姑娘,你怎么了?”

她却说不出半个字,凌乱的脑海里快速闪过无数有关沈清榕的碎片。

她怎么曾经从未往这方面想呢。

在沈清榕还康健些时,有一次她去宫里陪她绘画,她正在吃一盅补药。

那药香淡淡,汤也是极清澈的绿,像一盏茶。

候在一旁的小宫女明瑜认得,是清榕身边儿自小陪到大的陪嫁丫鬟,名唤为何她现在已印象浅浅,但是极乖巧和顺的。

她是否知晓些内情?

当日服下那碗汤药后,午后沈清榕精气果真比晨间好上大半,明瑜为她作画时都笑得奕奕有神。

现下回忆起来只觉得无限哀伤。

她那时若是能嗅出些端倪,沈清榕是否便不会……

可惜那时的明瑜还不是明瑜,还只是那个天真到毫无知觉的虞小枝。

须臾,她才意识到老伯一脸忧色地望着她,明瑜才发觉将才自己一时有些失态。

缓缓神,对老伯扯开一抹笑,却显得极奇怪。

“没关系的,觉得您说得很有趣,一时入神了。”

老伯了然,淡淡笑笑,便不想再扰了明瑜的心,递给她一只浇水的小木壶,留下一句简单的:“若是被某些事困住,浇浇树,桃子落下的时候便都过去了。”

明瑜一愣,木壶把手磨得似一块玉石般光洁,水自木壶伸出的小口倾泻而出,在草地上汇成涓涓细流,淙淙淌过脚边。

她擡眸望着老伯的背影,一个问题陡然漾至心中。

皇帝他,知晓这件事吗?

这些补品究竟是何人所送?

倘若是那些曾经形同虚设的妃子,皇帝不可能不知晓,若是他送去的,他对这补药又了解多少。

以及……他是无意,还是刻意?

若这些都是皇帝计划好的……

这一刻明瑜却开始怀疑起自己来,经过了嘉宁和季渊,她有些不愿承认,但她觉得皇帝……好似不若她猜测的那样简单。

兴许她一直以来的仇敌都错了。

她不得不承认,事态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沈清榕的死因她隐约知晓了,若她能再接触到清榕用过的那补药,她有信心能断出。

可……眼下她觉得那阵迷雾又拢上身,分明下定决心不再参与朝廷纷争,这一秒她却忍不住想:

若不是皇帝做的,给沈清榕送补药的还能有谁?

“明瑜,他醒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偏过头是绫芜站在桃园外喊她。

“谁?”

明瑜有些愣神,一时间未反应过来。

她翻了个白眼,“祁怀晏。”

祁怀晏醒了?

这么快?

她舔舔唇,扬手将壶里的水浇了个彻底,“命倒是大。“

老伯望着明瑜刻意慢吞吞走回去的动作忍不住笑笑,擡头望着这满林的桃树寥落的果子,哀叹道:“今年究竟还能否结果了?”

明瑜还未行至木屋外,便听见连竹那一声声的哀嚎。

不过是些哭天喊地的浑话,一声接一声,祁怀晏竟不作反应。

绫芜百无聊赖地踩在房外屋檐下的一只细木条上,心事重重地一下下踢着一块石子,见明瑜来后才堪堪抱怨道:“真慢。你脚落下病根了?”

分明是讨打的语气,明瑜却听出些关怀,倒也好笑。

她掠过绫芜时,她又恢复将才的失神状态,指尖撚着根飘摇的青草,漫不经心似是在想些别的。

屋内祁怀晏靠坐在床头,听着连竹哀念季渊死去的消息,差点便要哭出声。

“别担心,我答应了季老。”

司喻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听见祁怀晏这句话才稍稍动了动神,不自在的别过头掩饰情绪。

直到现在他们还未能接受,那个当年救下他们的男人去世的消息。

连竹咽下一口险些喘不上来的气,眼角微微茵出的泪水被他那句话逼退,“老大,你最后见着季老的时候,他身子还爽利吗?我记得他走时身体不好。”

其实何必问呢,季渊如今还关乎身体好坏吗?

但祁怀晏对着情绪起伏极大的连竹,强压住自己的哀痛,平声道:“他极好,掉下去前还同我开玩笑。”

多年来他已习惯如此,再如何,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人是要往前看的。

他在季渊松开他手的那刻只剩下一个念想——他要将现今支离破碎的玄寂司,再次完完整整地壮大回当年季渊在位司主的时候。

其实……祁怀晏所求简单至极,他从不求入朝廷当权贵一手遮天。

祁怀晏觉得活着是需要念想的。

其一是他被季渊救回去的那一刻便开始的承诺,其二便是……他心慕之人。

视线掠过窗外的身影,他竟发觉时间过的极快,比起当年一株桃花落败还要快。

连竹讲完对季渊的哀情,又开始滔滔不绝谈道对偃岚域内况与想象中大不一样的震惊,二者之间竟毫无嫌隙。

“果真传闻都是唬人的!这偃岚域分明草长莺飞的,也不知说它荒无人烟凄清艰险的都是何人,莫非全是话本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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