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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1 / 2)

反叛

这个计谋,讲求的并非是完完全全的滴水不漏——若要抓住此次送镖出关的机会,则没有时间再去进行什么更加全面的铺设。

当然,尽量万无一失仍是关键,但取代步步为营之计者,是以在情势最为紧张之时忽而威恐震慑,让人大脑一空,一时间无法再去思及那其中的漏洞。

这就好比当人紧紧扒着悬崖边,试图不让自己掉下去时,忽而有人从上方拿着刀虚晃了一下。仅这一下,便会让那人吓得松了手。

和光帝压根没有功夫考虑那将离谷可否真的有能力将自己杀死,也不会想得到如若出动全汴京的兵力,他们可否能敌得过,他只知道,现下受到生命威胁的,是他自己。

而若是在此时有人递出了橄榄枝,不论那递出树枝的是何人,都不再会是需要考虑的事物——生死攸关之际,挑挑拣拣只会错过唯一可能生还的机会。

和光帝断没傻到会松开手,任凭自己坠下山崖。

但即使受制于人,身居帝位之人也绝不可能容许自己居于下风。自知自己没再有别的选择,而观其先前所表态度,虽现下似有威胁之意,但眼前这将离谷的谷主似乎当真只是来单纯地谈个合作。

和光帝低笑了声,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萧鹤别顺其而道:“我要带走一个人。”

在这皇位上呆了快半辈子,和光帝怎会傻到猜不出萧鹤别所说御令是为哪道。

眼前这名义上的外甥,这长公主的遗腹子、亦是萧氏的后人,他是被顾家人收养,又被顾家护了二十多年未被皇城发现,如今说他对那顾家人有那么些养育之恩也不为之过。

而这其中与他羁绊最深的,当顾杪莫属。

他会为那顾家顾杪来到汴京皇城,此下为她提出如此大胆且嚣张的条件,自也是意料之中。

“若朕不同意呢?”

萧鹤别看着并无挂心,只悠闲道:“那倒也无事,只不过......将离谷在汴京这般一闹,整个武林都将知道这送镖将不再是他们所能企及之事。皇上,若我没猜错,那临国来的使臣给您的期限,怕是要到了吧。”

和光帝不语。

说实话,让萧鹤别带走顾杪并不是什么决不可准允之事。

顾杪知道四野八荒与否还是个谜,与其将重点放于她身,倒不如先找出那顾上弓审个一二。

和光帝不悦的并非是这一点,而是他萧鹤别的态度。

长公主私自诞下的遗腹子,前江朝萧氏的后人。

和光帝对其不止是对那将他皇姓赵氏蒙羞的萧子规的厌恶,也不单单是那顾家人不护大豫江山反倒去为了个杂种野狗赴死,更有对那多少流有些他赵氏血脉之人对皇城对权势的不屑的鄙弃。

那多少人为之趋之若鹜的东西,那连自己都无法割舍奉其为神的东西,这年轻气盛自负过了头的人,竟敢对之不屑一顾,甚至可能……还未有他口中那“珍重之人”来得重要。

更者,和光帝更气恨的,是他萧鹤别竟就这般光明正大地用着“萧”姓明晃晃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转了二十余年,是那顾家人猜准了自己会因这名字太过特殊、却又会正因太过特殊又太过不加遮遮掩掩而自负地觉得浅查即可无需深究。

焉知他将那顾家人当作棋子当作手中剑的同时,他顾家人也同时将自己耍得个团团转。

居上位之人何尝不是画地为牢,自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殊不知众生平等,谁都只是那大局中的一粒微末尘埃。

赵弋没有回头路。

没有回头路,也没有别的选择。

姜宋两家阴谋曝光,虽顾上弓也不知去了哪里,但宋家兄弟与姜家家主已然被控制起来,虽说至今并未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但多少也算是有那么些四野八荒的线索。

姜家少主以钱赎身,好在他并未刻意隐瞒行踪。即便现在身不在皇城天境,但他代理其父打点姜家事宜,也算是便于发现,并无不妥。

而千机阁的情报网至今未能捕捉到顾杪与其父顾上弓的踪迹,就连那与她交情颇深的江湖郎中岑今与不知以何种方式逃出天境的宋楚楚都一并消失了踪影。这其中,若说他们没有任何人的帮助,是绝无可能之事。

如若让萧鹤别带走顾杪......倒是省得他再耗费人手去在这茫茫人海之中找寻她的踪迹了。

带走不是不妥,趁其不备将人掳回不就好了。

和光帝妥协道:“三日后,汴京城西,栈桥启程。”

萧鹤别笑道:“谨遵皇上旨令。”

萧鹤别回到城西外的客栈之时,顾杪还未醒来。

她整个人都蜷缩在了被子里,只露了半边额头出来,萧鹤别驻于床侧,许久,才叹了口气。

上次大计归来而后,顾杪的病情就愈发的严重了。尽管身上的伤基本好了,绷带也拆了一些,但她清醒的时间却是越来越短。

睡着了之后叫不醒,醒着的时候昏昏沉沉,没一时就会变得困倦。不用岑今说都知那是她身体消耗过大而导致毒性加剧,扩散至了五脏六腑,且可能……很快便会侵入心脉。

毒入心脉,就当真无可逆转,无力回天了。

此行汴京,岑今没有跟来,说是要去寻他师父月满人。月满人他老人家云游四海已久,若要找到他身在何处,还当真需要费些功夫。

以毒攻毒之计只是合理推测,并非是什么有实质根据之事。攻毒手法,攻毒计量,一切都是未知数。即便岑今已独立行医多年,也绝不敢在这危在旦夕的时刻冒然动手。

萧鹤别帮顾杪又加了床被子,才将她的脸从被子中扒拉了出来。

总闷着会呼吸不畅,加之火炉正盛,暖是暖了,但却极容易让人更加昏沉。

顾杪睡得不太安稳,她的脸才刚露出被褥,就又皱着眉想缩回去。

萧鹤别的心中愈发沉闷了。

岑今交代的抑制寒毒发作的药方都已经煮好帮她服了进去,然那药效会随着顾杪体内寒性的蔓延而逐渐减弱。而今药材虽加大了剂量,可这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即便喝药之时以内力催生药剂效果,但药喝多了总会有失去效用的一天。顾杪的病情与日俱差,虽现在的她耳力还剩两三分,眼睛也尚且能辨物,但知觉减退、嗅觉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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