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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青春7(1 / 2)

蓝色青春7

“怎么,你是爬过来的吗?”看到五条悟过来的硝子才刚放下手机,她眉毛微微挑起,看着沉默的同级生:“那边十分钟前就给我发了信息了,能走这么久。”

然后她才示意五条悟将睡着的善子放在旁边带着隔帘的病号床上。

校医小姐这才伸出了手:“对了,她自己的备用衣服呢?”

“啊?”白毛扫把头这才换上了一副轻松的口吻,被眼罩蒙住的视线看向了旁边的储物柜,“你这里应该有临时用的病号服吧?”他可就是因为这样才把人带到这里来的。

“善子很讨厌病号服。”硝子啧了一声,已经从广播和手机里知道了大概发生的事情,戒烟中的校医小姐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这种情况她不可能不准备……算了。”

想也知道这些人渣咒术师粗线条的作风应该是完全顾不上这种细节,硝子叹了口气:“先穿我的衣服吧。”她瞥了一眼那边的好像有些走神的六眼,没好气地挥手赶人,“好了,我来给她换衣服——你这个视角无遮挡的家伙给我先滚出去吧。”

同级生说话一点婉转也不带。

“还有,那个。”她眯起眼睛,“不嫌丢人吗?”她从办公室的储物柜里拿出自己的备用衣物,硝子擡了擡下巴示意五条悟湿成一片的肩膀,她啧了一声。

她叹了口气:“反正对你来说也是不重要的事情吧,别把学生卷进你的兴趣里……你是人渣吗?整理好点再回来吧。”

确实应该整理好的,不管是这濡湿的外套还是别的什么。

腹中空鸣,犬齿发痒,但是吃不到也无所谓——毕竟那应该只是几分钟就能平息的食欲而已。

非常不爽,更多的是本就旺盛的好胜心,但……

有必要吗?

制服外套被他丢在了一边。

五条悟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背靠着墙壁,双腿微微岔开,白发的男人微微歪着脑袋,双手搭在腿间指尖摩挲着指尖。

就算再优秀,那也还是个学生,而即便排除掉教师和成年人的身份……好吧,说实话这念头其实也并没怎么在他的脑海里出现过。

爱情好像还是很遥远的东西,问题并不在于得到——反正他还遇见过没有得不到的情况——而在于得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真烦人。”那个白发人渣歪着脑袋,表情冷淡,喉头微动,“调整人生的流向太麻烦了。”再说配合别人的步调本身就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他的舌头下意识带过犬齿,舌尖摩挲着嘴角。

虽然有些惋惜,但就像是亲手做的时令性的水果慕斯蛋糕一样,因为是亲手花了大量时间做好的东西,甜味可以加倍,口感也完全是自己的取向。

水果轻微发酵后甜甜的酒香味会让人有些微微发晕,一口吞进嘴里的时候软得过分,舌头稍一用力就能将蛋糕胚抿开,油润细腻的口感就像是触到了温热的肌肤,还没等吞下肚已经完全消失在了嘴里。

……但没吃到的话,好像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只要是甜的什么都好,哪怕是最廉价的工业糖精融成的硬糖,只要吃得够多总能填满、弥补这种大脑过度使用之后的疲惫。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他摩挲了两把自己剔短的后颈发:“啧,就这样让那家伙赢了真是不爽。”明明……感觉顺其自然的话,她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反正迟早会到他的怀里吧?

白发最强傲慢地这么想着,脸上并无笑容,只有一种带着冷淡的疏离——他当然知道这胸中淡淡蒸腾的诅咒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只是可以接受她不是我的,但绝对不能是别人的独占欲罢了。

……没有那种非要吃到不可的必要,可以放下。

已经知道自己要怎么行动了。

五条悟坐在椅子上伸长了双腿,长长叹了口气。

善子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完全黑,她一时间没能搞清楚自己身处何方,又到底发生了什么——眼前是不怎么熟悉的医务室的天花。

她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披头散发,以跪坐的姿势发了一会儿呆。

……好像很久没有试过这样完全安静的睡醒了。

因为已经消耗了大半的咒力,现在善子并没有维持任何的式神构造,身上非常干燥,不知道是谁给她换了衣服,扎发的檀纸好像完全没法用了,发绳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猫眼巫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

是条有些贴身的黑色针织裙,高领在这个季节来说有些厚,但毕竟咒高位于山上,所以倒也没有很不舒服。

“……夏油特级?”她下意识地呼唤起式神。

那边倒是传来了带着甜度,某个最强黏糊糊的抱怨声:“明明是我把你带回来的诶,这种时候应该叫的是五条特级,啊,不对,五条老师才对吧?来、跟我念,五条老师——”病床旁边的隔帘被拉开,一个戴着眼罩的身影出现在善子的余光里。

善子还没睡太醒,只是对着来人点了点头:“啊,早……”她反应慢了半拍,“下午好?五条特级。”

“黄昏了噢。”

然后她这才指着自己的衣服:“这个……?”

“不是我给你换的啦,诶~善子醒的比我想象得要更早嘛!”坐在椅子上的白毛扫把头转移了话题,说这话已经坐在椅子上凑了过来。

他双手抱着转椅椅背,双腿岔在椅背的两侧,穿着皮鞋的双脚像是划船的桨那样蹬着椅子靠了过来,这个大龄儿童在原地转了两圈才把脑袋凑了过来。

“早上好~你在医务室噢?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睡懵的黑色|猫猫眼对上大白猫的蓝眼。

“我睡了很久?”善子眨了眨眼。

“没有吧,一个小时左右?”

“啊,说起来五条特级的外套呢?”

“弄湿了,很大一片噢~处理那个花了我好多时间啊,还好最后解决了。”

懵懵的猫眼巫女懵懵地点头,然后她才左右张望了两下:“硝子呢?”

“反正你又不需要看护,她下班了。”白毛特级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将钥匙圈勾在食指上转圈,“钥匙也交给我了~”

善子抓着自己身上还挺合身的针织裙,面无表情的巫女低头闻了闻味道,结合这个场合,已经猜出来了是谁的衣服:“啊,硝子的。”是校医喜欢用的柔顺剂和还有消毒水的味道,然后辅助监督又发了会儿睡懵,才终于清醒了过来,“事态怎么样了?”

索性五条悟也很有耐心。

他的答案带着点理所当然:“当然解决了,完美落幕噢~不过具体的情况还要等你醒来再说。”他脸上带着笑,“毕竟很多事情还是……解决的。”他隐去了夏油杰的名字,“不过带头的那个诅咒师跑了,走之前好像还带走了忌物库里的一些东西。”

五条悟看了一眼手机里伊地知通报的内容:“唔,那边还在清点,不过目前已经确认丢了……啧。”

“宿傩手指吧。”

“能猜到啊,善子。”

“毕竟之前悠仁的事情也是他策划的吧。”巫女会意地点了点头,她的目光转向病床边上的金属边,看着黄泉的另外一侧,大部分式神因着消耗已经进入了短暂的休眠,倒是夏油杰还留在河畔等待,此刻和她对上了视线。

“五条特级,我能打个电话吗?”善子看向了趴在转椅上的五条悟。

白毛先是拿起她虽然以保鲜袋包好、但果然已经进水的手机摇了摇,然后才意识到巫女真正的意思,长腿教师啧了一声,直接站了起来:“十分钟?”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如果你真的要打电话的话,我的手机也可以给善子用噢~”

那个家伙伸出了一根手指。

“两三分钟就可以了。”巫女以跪坐在床上的姿势微微屈身,“但手机就不用了,五条特级。”

五条悟笑着摆了摆手:“毕竟是老师嘛~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找我帮忙噢?善子。”唯独这句话他说得格外真挚,白毛特级动作顿了顿、最后还是伸手拍了拍善子的脑袋。

善子重新掌握了自己陷入沉眠期间的情况。

“……是吗,大家看上去都很不错啊。”感觉大部分事件都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巫女松了口气,“还以为会疯狂翻车呢。”

[多亏了你的福,好像会变成不错的回忆噢?]狐貍眼特级笑眯眯地坐在河岸边上,于窗玻璃的折射里和巫女对视,[看不到不会遗憾吗?]

巫女摇了摇头:“只是为了亲眼看到而不去行动才会遗憾。”然后她就习惯性的又刺了两句,“不过夏油特级这种辍学生应该不会明白这种事情吧。”

[我姑且也有过青春的噢。]

“咒灵和下水道味道的?”

[一会儿需要吃进去的是你喔,善子妹妹。]提到这个,夏油杰倒是有些幸灾乐祸地将袖口里的咒灵球摸了出来,不过时间有限,他很快就回归了正题,[那两个咒灵掌握的情报应该会对之后的事情帮上不少忙吧。]

窗玻璃里的夏油杰双手插兜,倒是问起了别的事情:[不过你那个,虽然是在领域展开内使用的……应该算是极之番吧?]

确实。

比起领域展开,这次善子的尝试其实更偏向于将自身术式能力发展到极限的某种绝技[1]——即为将自己所能够到的死者一口气全数召唤出来,采用领域展开也不过是借用领域的场地顺带利用那个‘死’之咒胎的力量罢了。

成功率倒是挺高的。

不过毕竟是玩弄生死的术……

“光是用一次就把所有的咒力全都耗尽了,估计这几天都很难恢复。”善子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在咔吱咔吱地作响,“下次没有紧急情况再也不这么干了。”

毕竟要是没人把她拖出来的话。

真的会死。

——要不是这次确定在场会有包括五条悟在内的两个特级,她也不会真就胆大包天到实验能否将几种术式应用叠在一起。

[唔……毕竟悟也在嘛,确实能够放心实验了。]那边的式神语气冷淡地评论。

善子点了点头。

“托五条特级的福,姑且是多了张王牌吧,毕竟他只有在这种时候特别可靠。”不过比起这边的战果,巫女擡起了脑袋,看向玻璃里虽然仍挂着笑容,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怨灵,“夏油特级……真的没有问题吗?是因为那个诅咒师……?”

累了?

还是因为被那个诅咒师耍了在生气?

[没有噢?]男人的话里带着微妙的敌意,[毕竟看到了久未的面孔,也欣赏了不错的青春剧,我倒是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虽然善子能感觉到这应该并不对准自己,她语气有些疑惑:“……可是,夏油特级好像在生气的样子,没关系吗?心理扭曲造成的激素失调?可是亡灵的话不好找心理医生吧,脑部CT好像也不太方便……啊!”她举起一根手指,悟了,“该不会是坏事干多了被人诅咒了。”她左手敲在右手手心。

这个下午几乎都是睡过去的辅助监督觉得自己什么坏事都没有干过,因此完全有这个资格喊冤:“毕竟我们两人的罪孽负债是绑在一起的。”她面无表情地举起手,“——请不要又要让我连坐比较好噢。”

[不,应该说……是善子的‘罪孽’找上门来了才对吧。]说起这个,倒影那边的夏油杰倒是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你强娶豪夺的事情已经被人发现了噢?]

猫眼巫女尚且没有感觉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她只是有些疑惑地啊了一声,然后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幽婚的事情吗?”善子摸着下巴,“反正迟早都会有人知道的吧,到时候术式展开估计也会提到这个……是谁知道了?”我说明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反正只要师匠那边不知道她乱来的操作就没关系。

她正想这么说。

那边的夏油杰已经吐出了答案:[——全部噢。]

善子重复了一遍他的发音,她先是点着头:“嗯,犬部是谁来着?我之后让他稍微保密……”

然后黑发猫猫眼突然愣住,披散着头发的巫女脖颈发硬,真就像是个玩偶一样一卡一卡地转向了窗玻璃的方向。

“……全部?”她眼中逐渐失去了高光(虽然本来就没有),可能是因为表情和瞳孔都无法表现出内心的动摇,反而是牙关互相碰撞,发出了咔啦咔啦的颤抖声。

那头的狐貍眼教主点了点头。

“是我想的那个……”发颤的声音逐渐衰弱。

[多亏了灰原呢,是今天高专里的全部人喔?东堂葵应该也听说了,很快理子就会知道吧——这完全是你自己挖开的坟墓呢,善子妹妹。]一语双关,夏油杰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不过不用担心,据说我是入赘,你应该暂时不用改姓夏油。]

他紫色的眼睛看向了生者那边被打上了标签的巫女,忍不住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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