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多想。
戚风单独看护他,那么紧张的床位,还给他特护病房,真是为了研究病毒吗?还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如果是章书亦属意,那一切就说得通。
沙历只需要更确定一件事。
“今晚赶时间吗?”沙历端着酒杯发出邀请函。
章书亦何等聪明,两人对饮闲聊,无关正事,只谈风月。
沙历不胜酒力,喝多了,被章书亦扶着起身。章书亦试探他是不是真醉,问他要回家吗?
沙历迟钝摇头,朦胧水漾的双眼含情,章书亦做不得梁上君子。
“去我那吗?”章书亦问。
沙历不做声,当默许。
到家后,他并没有多着急将沙历吞下肚,将沙历放在客厅巨大的沙发上,落地窗外是整个市区最好的夜景,反衬着他的心猿意马。
沙历已经醉过去,拍不醒。章书亦的机械腿半跪,俯下身亲吻他。一下,两下,优雅得像在吃一顿法餐。
沙历头昏昏,吊着一根神经仔细体会。他闭眼也能感受到上方灼热的目光,索性睁开对视。
沙历擡高鼻尖,嗅了嗅章书亦身上的味道,问他喷了什么香水。
这句出来,章书亦就不行了,将他囫囵剥掉,露出鲜嫩的果肉。沙历也没闲着,将章书亦的衣服扯开,探手进去触碰他冰凉的身躯。
他闭眼再次体会,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他记得当时摸到过绑匪背部有一颗肉痣,章书亦的背后很光洁,体温也不一样。
沙历觉得没劲,卸下力气,推开了章书亦,问几点了。
章书亦衔着他的脖子不肯放开,将他压回了沙发。沙历很会坐地起价,说起醉话,什么自己最近很不顺,男朋友要跟他分手,工作也差点保不住,欠了好多钱。
章书亦半晌才问:“多少钱。”
沙历举起十根手指,又折了一下小拇指:“这么多。”
章书亦撑在他身上问:“这么多啊?”全像在逗弄。
“嗯。”沙历说完,酒精后劲上来,眼皮愈发沉重。
沙历悲哀的想,他又有什么矜持可言,又没人给他立牌坊。
“我给你,好不好?”章书亦笑问。
他好像还听到一句很关怀的疑问:“你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弄那么辛苦?”
沙历想到尼采说过: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他不是天才,也不是疯子,半吊子不上不下,注定是个三流的佐罗。
“我还不起。”沙历好一会儿才回。
“不让你还。”
“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定了价码。”他念了一句被说滥的台词,却十分应景,“你看我值多少钱?”
章书亦没有回复他,只是撑在他身上。
“你能吃辣吗?”
章书亦完全不了解他思维的跳跃,这时候还要探讨吃不吃得到一块吗?
沙历又继续说:“你吃不了辣,你是南方人。”
粽子和豆腐脑都有甜咸之争,章书亦一定是甜口。北方有澡堂叫搓泥,南方叫冲凉。港区没有暖气,方言也是鸡同鸭讲,东南西北不叫东南西北叫前后左右。南方没有四季,只有炎热的仲夏。
而他对华升抱着的爱慕念头,是折磨着他的源头。
没有华升这个不定因素,他可以吃住章书亦。
恍惚间,他听见了章书亦遥远的声音,“你欠我越多,我越开心。”
章书亦亲吻了他的眼皮:“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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