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拥着她
容清棠听卫时舟说起山中雨后的路况不好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听他忽然提起要抱她回去,容清棠被问得心神微怔,愣了几息。
山路湿滑难行,她慢着些,多注意脚下便是,何须让卫时舟抱着她走?
她并非三岁稚童了,还让人抱着走路,像什么样子……
是以容清棠很快拒绝道:“不必了,我慢些走就是,不会摔的。”
卫时舟转而又道:“但我们若回去迟了,太后恐怕不仅会废了那道立后的圣旨,说不定连皇帝驾崩的消息都传下去了。”
容清棠闻言心里猛地一跳。
“太后和你之间的关系……”竟如此恶劣吗?
卫时舟神色如常,似是闲谈般语气轻松道:“她很恨我。”
“若非有父皇和容先生,恐怕我在长大成人之前便已经死过好几回了。”
并非世间所有的母亲都会疼爱自己的孩子,也有人会对自己的孩子恨之入骨,不惜多次下狠手想要将其除掉。
卫时舟很小的时候便明白了这一点。
容清棠隐约能察觉到,卫时舟此时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但那些母子间的龃龉应也曾刺得他心里生疼。
是以她没有多问,只是道:“那我们还是快些回去,不给她留可乘之机。”
卫时舟正欲说什么,却见一直待在两人身旁的雪豹像是通了人性,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似的,绕着容清棠慢慢转了一圈,又亲昵地蹭了蹭容清棠的腿,随即在她身旁塌下了脊背,半跪在地上,丝毫没有野兽的模样,温顺极了。
见容清棠仍一直站在原地,它又挪得离她近了些,轻轻用左前掌触碰容清棠的裙摆,似是在催促她做什么。
“你是想让我……上去?”容清棠不确定地问。
雪豹将自己的背压得更低了些,已到了容清棠轻易便能坐上去的地步。
容清棠曾被父亲带着骑过马,却从没骑过雪豹这种猛兽。雪豹一直不曾有过要伤害她的意图,要不……试一试?
卫时舟看出她有些蠢蠢欲动,冷淡地瞥了一眼还在悄悄向容清棠靠近的雪豹,忽而出声道:“我们失踪了一夜,应会有人进密林来寻我们,但它不能出现在人前。”
容清棠也意识到,若雪豹跟着她和卫时舟往营地的方向去,很可能会在途中被别人发现,今后它也许便无法再安全地待在栖霞山深处了。
“我们可以再陪你待一会儿,但之后你得好好待在林子里,别让任何人发现你的踪迹。”容清棠顺着抚了抚它的脊背,柔声道。
雪豹体会到了她的拒绝,口鼻间出了几口粗气,拨浪鼓似地晃了晃大脑袋,开始想往容清棠怀里钻。
卫时舟压着眉心,立即伸出手挡在雪豹额前,将它与容清棠隔开。
“不许闹她。”
卫时舟越发后悔让容清棠与雪豹见面了。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它如此喜欢撒娇。
雪豹委委屈屈地退了回去,喉间发出了几道呜咽似的声音。
容清棠心底软成一片,擡手轻轻摸了摸它的下巴,哄道:“我们会再来看你的。”
听她说的是“我们”,卫时舟心里一动。
容清棠把他纳入了对未来的考量里。
虽然还只是在这些小事上。
卫时舟对雪豹的态度稍微不那么冷淡了,顺着容清棠的话道:“我们得离开了。我会护好她,下次再和她一起来看你。”
“你也该回去了。”
雪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又用大脑袋蹭了蹭容清棠的手心,才慢悠悠地转身往树林深处走去。
见它接连回过头来看了他们好几次,容清棠心软不已,问卫时舟:“它以前也这么黏人吗?”
卫时舟犹豫了几息,还是没有隐瞒,“见了你之后才格外爱撒娇。”
以往雪豹虽也与他亲近,却不会如此黏人。
“看来它还算喜欢我?”容清棠愉悦地笑着道。
“认识你之后应都会喜欢你。”卫时舟温声道。
不只是雪豹。
容清棠没有听出弦外之音,收回目光提议:“它已经走远了,我们也回去吧。”
卫时舟眸光沉敛,似是并无一丝杂念道:“陪它多玩了一会儿,我们此时再走回去应已迟了。还是我抱着你赶路吧。”
容清棠虽在嫁入王府后的那一年里习惯了恪守礼仪规矩,但仍分得清轻重缓急。
同样是赶路,容清棠自然比不上身负武艺的卫时舟,她也不愿拖累他的步伐,是以容清棠道:“那便辛苦你了。”
见她没有拒绝,卫时舟喉结轻滚,心尖微颤。
她应是不排斥与他亲近的。
卫时舟走近容清棠,倾身以左臂穿过她的膝弯,右手扶着她的脊背,平稳地将容清棠拦腰抱起,随即开始往回走。
感受到她毫无缝隙地倚靠在自己怀里,卫时舟禁不住在心底无声喟叹。
其实即便回去迟了也无妨,卫时舟已做好万全准备。
但昨夜他忍住了俯首吻向她的冲动,之后便近乎急切地想要离她近些,再近些。
他想牵住她瓷白细腻的手不松开,想时时刻刻拥着她吻着她,还想将她禁锢在怀里与他紧密相依,直至她眼尾泛红,眸中盈着泪向他求饶也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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