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五人一路往外走去,瞎子甚至走出了点门派的气势。
孙铭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的后脑勺,这种捉摸不到的感觉令他心里发毛,在一个间隙他终于忍不住回过了头。
只见一双恍惚间在哪里见过的眼睛正直愣愣的盯着他。
孙铭的心脏瞬间跳到了嗓子眼,但幸好忍住没胡乱叫喊。
王三道的儿子,孙铭觉得应该叫他王二,王二像个偷包被突然发现的小偷一样,慌乱的垂下了头,犹如一根干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原地。
孙铭觉得他有些可怜,退了几步站在王二身边,说:“你跟着我们吧,没关系。”
王二点点头。孙铭心想他应该是个哑巴。
还没出窑洞,便听到小胖子在外面嘀嘀咕咕的声音。
贺逐山刚迈出窑洞,就被人指着鼻子骂到:“太爷,就是他!你快扒了他皮,把他拿去做尿壶!”
贺逐山:“……”
所谓的太爷居然是村长!
村长微眯着眼,蔑眼盯着贺逐山,心底有股怒气却又不好发作,他背着手,哼嗤一声说:“回家去,你娘给你做了好吃的。”
“不行太爷!我要你马上把他抓起来,挂在王三道门口喂乌鸦!”
敬苍忍不住给了小胖子一个白眼,他不动声色的动着指尖,一边默默念咒语。
咒语念罢,他勾了勾指尖,一阵微风吹着砂石迷了眼睛,小胖子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哎呦喂!”小胖子惊叫了一声,比杀猪声还刺耳,“太爷太爷,我流血了!啊啊啊,我流血了,是不是要死了……”
村长连忙弯着腰看去,只见小胖子糊了一脸血,鼻孔里面还源源不断的溢着鲜血,像两条歪歪扭扭的肉虫。
“咋回事?!”村长焦急的掰着小胖的脸,目光狐疑不善的打量着贺逐山,像是在计划着要怎么处罚他。
瞎子火上浇油的咂了一阵舌:“啧啧啧……看看,这窑烧四绝起作用了吧,有的人呢,他看着年纪大,实际那心眼就针头那么点。”
“助理,你说这个窑烧四绝,是会有什么后果来着?”瞎子擡了擡眼镜问。
林逾静端着罗盘,看着小胖和村长微微一笑:“绝嗣。我看小胖这个额头,可能……”
村长:“……”
村长面色惊惧的捂着小胖的鼻孔,一口烂牙磨了又磨,咬牙切齿的说:“回家!”
几个人如愿跟着村长去了他家。
“我草,这村长……”瞎子擡着头,环视着村长的房子,诧异的说,“别人都是破瓦房,破茅草屋,唯独村长家是三层大楼,修金碧辉煌,就跟个山坳里面的土宫殿似的,这村长就跟个土皇帝一样的待遇。”
敬苍也觉得不对劲。
村长家实在跟这个村子格格不入,有种十分失衡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敬苍下意识捏住了手腕。
“你手腕又疼?”贺逐山随口问到。
几个人一同看向敬苍的手腕,敬苍感觉这块皮肉都被他们的视线盯得有几分灼热。
“没有。”敬苍不自在的回答。
林逾静:“……”
孙铭:“……”
两人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孙铭的耳根子逐渐通红,四人间的氛围有些微妙,而瞎子在憨迷日眼的到处乱看。
小胖子已经用树叶塞住了鼻孔,正气势汹汹的瞪着瞎子。
瞎子按下眼镜,朝胖子挑了挑眉,张嘴无声骂到:“狗逼崽子。”
小胖子恶狠狠的啐了一口,伸手摇了摇旁边打盹的老人。
老人迷瞪瞪的睁开眼,动作苍老得像只老乌龟。
“啊?”老人张开嘴,嘴里的牙齿掉得只剩牙龈,说话间眼角甚至还泌出了两滴黄泪。
“爹,这个死瞎子骂我狗逼崽子。”小胖子指着瞎子说。
“啊?”
“爹!这个人骂你儿子!”
瞎子:“??!”
“小胖子叫着老头啥?”瞎子不可置信的问。
敬苍看着那个几乎算埋土里的老人,十分意外:“这老头是他爹?”
林逾静点了点头:“好像是。”
“他管村长叫啥?”
几人望向堂屋中坐着的村长,村长翘着二郎腿,端着一杯盖碗茶,有条不紊的刮着茶叶。
他面色红润,敬苍似乎还看到了他脸上的胶原蛋白在阳光下流溢着丰盈饱满的光芒。
而他背后,悬挂着一件充满血腥的萨/满神袍。
“太爷?”林逾静犹豫不决的回答到。
“这是太爷?!这是爹?!”瞎子只觉得细思极恐,“他返老还童了?”
孙铭的脑子已经一团浆糊,懵逼的问:“太爷是什么?”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爷爷的爸爸叫太爷,uand?”
“yes……你说就说,放什么洋屁。”
敬苍捏着手腕思索了一会儿,自古以来违反自然生长和衰败规律的都不是什么正道的东西。
他盯着村长,居然在脑海中想到那个躺在病床中却生机勃勃的总理。
“他用了什么办法保持这个状态?”敬苍问。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长生不老术?如果真的有,敬苍不敢想象背后的代价会有多残忍和血腥。
孙铭在脑子里回忆着毕生所学的生物知识,可能是突然用脑,竟然感觉到后脑勺被一个小爪子抓挠了一下,头皮跟过电似的麻了一瞬。
他回过头,只见王二正眯着眼睛,悄无声息的盯着所有人。
王二的眼神似笑非笑,有种和身躯完全不匹配的鬼气森森。
孙铭呼吸一窒,默默回过了头。
小胖子抛弃了他爹,跑进屋缠着村长,村长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等他们看完风水。”
敬苍:“……”
等我们看完风水你还能杀了我们不成?
“随便转一圈,胡诌几句吧。”林逾静轻声说。
瞎子点点头:“交给我,看我不吓死他……敬苍,找信息的事就交给你俩了。”
一直神游的贺逐山忽然发问:“谁俩?你不就说了他一个人?”
瞎子:“……”
哥们儿你挺会抓重点的。
“敬苍和你,你俩。”瞎子无语的说到。
“行。”贺逐山了然。
几个人迈进堂屋,首先就闻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像是泡在水沟里逐渐腐败的木头,又像是蜡化后冒油的尸体。
房子里的木质家具泛着光,但给人一种油腻腻的感觉。
孙铭觉得十分压抑,隐隐有些喘不上来气。
“看吧,有什么问题?”村长稳坐在椅子,眼睛里射出两道阴鸷的冷光。
瞎子虚张声势的挺起腰:“你急什么,我们要仔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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