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孙铭被五花大绑着,瞎子牵着一结线头。
孙铭直勾勾的盯着瞎子,像一只一动不动的青蛙,瞎子就像只蚊子,生怕被孙铭一舌头卷进嘴巴里吃了。
“你不会想咬我吧?”瞎子警告到,“你敢咬我我就敢把你打成狗头。”
瞎子慢腾腾的牵着狗……不是,牵着孙铭。
“小狗乖乖,小狗乖乖~聪明活泼,淘气又可爱~小狗乖乖,小狗乖乖……”
瞎子的唱歌就一破锣嗓子,听得几个人心里跟猫抓似的。
林逾静瞪了一眼他:“闭上你的狗嘴。”
天才麻麻亮,笔直道路隐匿在草丛的黑影中,一眼望去似乎看不到头。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一种感觉。”林逾静说,“只要一走进这两道门里面,就会有很疲惫,想是肌无力一样。”
“你还别说。”瞎子连忙说,“我真有这种感觉,就是一进来,我就特别丧,特别想骂人。”
林逾静看向敬苍。
敬苍点了点头:“确实有点。”
“是因为这屋子的风水形煞太多了吗?”瞎子问。
林逾静蹙起眉,略微纠结:“有可能吧。”
“那姐,你先把这几个煞给化掉呗。”
“行。”
敬苍抱着手看林逾静忙里忙外,贺逐山站在他旁边一言不发,好像是在走神。
“手腕还痛吗?”贺逐山突然问。
“还好。”
两个人又一同沉默了一会儿。
“你手臂以前受过伤?”贺逐山问。
“有可能,我记不太清。”
贺逐山:“……”
记不太清是什么意思?是不想说还是真的忘记了。
真的忘记……贺逐山突然想起在孙兴明那次任务中,敬苍说过自己失忆过,有些小时候的事情都记不清……
难道是孙兴明打了之后留下的后遗症?
难怪敬苍身上那么多伤口,这似乎也说得过去。
林逾静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红纸和毛笔。
忘记的事情他真的没有想起过一点吗?贺逐山在心底自问自答。
敬苍投胎变成了孙树果,把原来的事情都忘记了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他们为什么又会重逢?
贺逐山相信万事万物都会有一个机锋。他们不可能平白无故相逢,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每次都在同一场任务里。
这一切一定有一个原因。
“你之前说你失忆过?”贺逐山问。
“嗯。”
哐当一声,只见林逾静握着的毛笔掉在了地上,她眼神躲闪的瞥了两人一眼,手忙脚乱的去捡毛笔。
关于高速路上的车祸和这车祸之前的事他完全记不清。
所以他的确是失忆过。
只不过失忆的原因他也并不清楚。
“你有没有偶尔一个瞬间,会记起来一些?”贺逐山问。
会记起来一些吗?敬苍细细思索着。
在第一次见到贺逐山时,敬苍的手腕莫名其妙变得很痛。
在孙兴明的任务中,两人在床上对视时……此后的某次对视时,敬苍的大脑中总会闪过一些空白的画面。
他看不清,可情绪却会变得格外的低落。
敬苍推测,他和贺逐山绝对存在这某种联系。
同事?仇人?死对头?
反正可能关系不太好,不然敬苍不会总想呛他两句。
“有的时候……你之前是不是欠我钱没还?”敬苍问。
贺逐山、林逾静:“……”
你脑子好用,你牛逼。
贺逐山闷声一笑:“可能是吧……”
可能是那几包花的种子还没给钱,或者是那一袋早就过期了的玉兰花营养液没给钱。
“等你什么时候记起来,我就把钱还给你。”贺逐山的声音很小声,只有敬苍听到了。
敬苍站在那里反应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
林逾静往红纸上写了几个大字,然后贴在了门口。
敬苍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一边写着“天官赐福”,另一边写着“泰山石敢当”。
敬苍见过有人会往门口放石敢当,却没见过有人直接拿张纸写个“泰山石敢当”。
多少有点敷衍了。
林逾静看出了敬苍的疑惑,尴尬笑了笑,解释道:“条件有限,石敢当化路冲,取神不取形。这还再一张天官赐福化百忌。”
天官赐福那张纸倒是写得讲究。
“还差最后一个,八卦镜,化顶心煞。瞎子,八卦镜拿……”林逾静一边说,一边回头。
话音戛然而止。
敬苍顺势擡头看去,只见公路尽头,村子村口,升起了一轮巨大的红日,红日周围晕着一层淡淡的红色。
那三棵大树笔直的立在那里,树冠上都焕发着清晨雾蒙蒙的水光。
“我草!”瞎子忽地说了句脏话,“这他妈的不是三炷香吗?”
三炷燃烧着的长香就这么静静的插在村口,冒着袅袅白烟。
这不是在祭拜死人吗?!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林逾静还未深思,便觉得不寒而栗。
“这个村子里一定有一个大局!”林逾静断言。
“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局?”瞎子问。
“村长。”敬苍几乎一瞬间便想到了那个诡异的村长。
“对!”瞎子茅塞顿开,“这个大局的最大收益人一定是他,不然他早就只剩一堆骨头了。”
“大局在这里看不出来,必须要上山。”
上山……
敬苍看了眼村子两旁的山,山上树林茂密,几乎看到不里面的情况。
山路陡峭,牵着孙铭上去不太现实,毕竟他是人不是真的狗。
瞎子只能和孙铭留在山下。
但是瞎子太不靠谱,胆子也小,所以林逾静也需要留下。
最后就只有敬苍和贺逐山两人上山。
“两位,一路平安。”瞎子说。
林逾静倒是没有多担心他俩,只是说:“一定要找到风水局的关键。”
这就只能靠贺逐山了。
敬苍和贺逐山一前一后的走在陡峭的山路上,时不时有石子掉下来砸在脚边。
大概走了十几米,山上的能见度急剧降低,空气中有一种硫的味道。
这应该是砖厂里排出来的气体,十分刺鼻,闻得敬苍脑袋有些发胀。
再走了一会儿,敬苍的能见度几乎只有半米左右,这时他的鼻子已经被熏得酸涩,眼眶里充盈着生理性的泪水。
“咳咳!”敬苍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身后的人没有反应,只有嘎吱嘎吱的脚步声。
等一下!
这个脚步声很轻巧!完全不是贺逐山这个一八几的大男人该有的脚步声。
糟了。
他和贺逐山居然都没发现对方走丢了。
这玩意儿应该不简单……
敬苍忽地感觉到一股风吹过,凉森森的,这风十分奇怪,因为只有耳朵附近能够感受到,就好像有人贴在他耳边呼了口气。
他不动声色的动着手,想要去兜里那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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