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敬苍的情绪几乎在失控的边缘试探。
贺逐山转过身,身后就是三四十米的断崖。稍有不慎,就会跌入深渊。
敬苍连耳膜鼓动似乎都变成了心脏跳动的节奏。
而贺逐山看着他,露出了胜利般的笑容。
“真他妈是个疯子!”敬苍大怒骂道,“滚过来。”
“那个人是谁?”贺逐山问。
敬苍:“……”
为什么没人告诉他,年轻的贺逐山是这样的?!
贺逐山他是找了多好的医生治疗,才能从一个疯子变成一个伪装的疯子?
“没谁。”敬苍说。
“你说谎。”贺逐山平静的陈述到。
敬苍:“……”
“你在维护他,你为什么要偏袒他,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到底是谁?”
敬苍无语,这件事就这么值得问到底吗?
他不想解释,但这人又要转身跳崖。
“是你。”敬苍说,“从始至终,就你一个。”
贺逐山试图从敬苍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但并没有如愿以偿。
他从断崖走到了敬苍身旁,敬苍不动声色的把手插进了裤兜中。
“你还是不愿意看到我死。”贺逐山说。
即便是瞎子,敬苍也不愿意看到他死。
当然,敬苍不会说出来,不然这个神经病又要进入新一轮的“那个人是谁”。
“走吧。”敬苍说。
当两个人穿过隧道,出现在贺逐山家门口,敬苍才初步明白这个任务是个俄罗斯套娃。
他看似刚从任务中出来,实际上还处于任务中。
那么真正的任务是什么?
敬苍看向年轻的贺逐山打开了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了那棵参天的玉兰树,看上去很别扭。
“你看什么?”贺逐山问。
敬苍伸手指了指院子,说:“这里应该种一棵树。”
贺逐山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了兴致:“什么树。”
敬苍想起贺逐山很宝贝的,时常带在身上的花瓣,和那满屋子的玉兰花。
敬苍推测他应该很喜欢玉兰花。
所以敬苍说:“这里种一棵白玉兰很合适。”
“好,那你留下来和我一起种。”贺逐山说,“不过当务之急是处理伤口,我一个人不方便,能劳烦敬判官搭个手么?”
敬判官。
敬苍没想到自己之前还有这重身份。
贺逐山牵着敬苍的手到了客厅,转身找来药箱,然后大咧咧的脱下衣服等着敬苍给他处理。
贺逐山的肌肉紧实流畅,人鱼线收束,腹肌出有条十几厘米的伤口,表面结着一层血痂。
敬苍不忍蹙眉。
他伸手去拿药,突然感觉眉心一热,原来是贺逐山伸出两根手指摁住了敬苍眉心。
他轻柔的打着转,像是要揉化敬苍眉头浓稠的悲伤。
“不要皱眉。”贺逐山一边说,一边用拇指抚摸过敬苍的眉梢。
白炽灯在贺逐山身后,敬苍不得不半眯着眼,看到贺逐山被光晕染出一层白绒绒的光芒。
敬苍这才意识到,年轻的贺逐山和未来的贺逐山是不一样的。
年轻的贺逐山像是炙热的阳光,冲动直白,不加掩饰,所有的情绪就这么袒露在敬苍眼前。
贺逐山处理好伤口后,换好衣服要出门,他对敬苍说:“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你喜欢什么花?”临走前贺逐山问。
这个问题太莫名其妙,敬苍一时也回答不上来。
“你要去做什么?”敬苍问。
“买菜做饭啊,总不能让敬判官你饿着的。”
贺逐山走后,敬苍打开冰箱看了眼,里面确实没什么菜,就剩几瓶矿泉水。
敬苍拿了瓶看了眼生产日期。
2003年01月02日。
03年的水?
所以现在是什么时候?
敬苍放下水朝玄关走去,按照贺逐山的习惯,台历是放在玄关旁边的置物柜上。
台历摆在柜台上,翻出来的页面是2003年11月。
敬苍看着时间,刚想皱眉又突然想起了贺逐山指尖摁压眉心的触感。
敬苍脑海中乱如麻。
这个时间完全不对劲。
他今年27岁,生于1996年,按理说2003年他已经在阳间待了7年。
可是他现在为什么还在地府里面?
他现在存在于地府,那阳间的他就不应该还存在。
但是……他怎么活到27岁的?
敬苍站到镜子前,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自己。
镜中的人和27岁的他一模一样,并没有变年轻。
疑云不间断的朝敬苍施压,使得他不由自主去思考人生的三大问题。
我是谁?我来自何处?我要去何方?
敬苍还没得出答案时,贺逐山已经回来了,提了一大堆东西。
最令人诧异的是,他还提着棵小树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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