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你
康颜看清来人,也是一讽笑,“晋王殿下,你这又是在听壁角?上回在白城,听避角的教训还不够惨吗?”
白城那回,陆湛亲耳听去许多诛心之言,此番被康颜再度提及,颇有些恼羞成怒,“本王见天色已晚,来接我的侧妃,如此正大光明,怎么能叫做听壁角。”
康颜瞥了眼陆湛玄青锦袍袖口沾染的鲜血,顿时唇角讥嘲,“王爷就这般对阿芫不放心,以至于从大理寺出来,还不曾回王府换件衣裳,就直直跟来寒舍?”
被说中了心事,陆战颇有些尴尬地别开脸,并不言语。
林芫从方才康颜说起昨夜之事,这才明白自己的行为给陆湛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于是走过去牵起他的手,“爷,我们回家。”
陆湛有些怔愣,而后回握住林芫的柔夷,“好,我们回家。”
康颜觑见两人手牵手往外走去,心中气闷得紧,又不甘心她就此离去,总要说些什么稍微挽留下她,哪怕只是那么一小会子,“阿芫,你不是要扬州的砖茶和糕点?稍等片刻,我让四九给你带上。”
陆湛不悦地看向林芫,林芫却笑着冲他摇了摇头,转而面向康颜,“那就多谢康大哥了。”
四九挨了打,倒是也学乖了,这回没有康颜的吩咐,他也前去将砖茶和几样点心用黄纸包好,再用麻绳系好,拎着去给林芫,弯腰致歉道:“林侧妃,方才是我出言不逊,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四九。”
林芫并不是个喜欢苛待人的,是以接过那包点心,便点了点头,“你也是着急你们公子,我不怪你。”
说罢,她转过身去,拉上陆湛的袖子,“王爷,我们走吧。”
康颜擡手,想要再挽留一二,这回却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了,只提步跟了几步,不尴不尬地说:“阿芫,我送一送你。”
陆湛却直接转过头,冷冷地呵道:“康寺丞,你差不多也得了,别蹬鼻子上脸,有本王在,还需要你送行?”
康颜却是道:“我是问阿芫,又不曾问你,与你何干?”
陆湛死死抿着唇,握着林芫的手也更紧了,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林芫安抚地捏了捏掌心,颇有些语重心长地劝道:“你们一个是我孩儿的父亲,一个是我孩儿的义父,能不能不好每回见面皆是要大吵一架?”
义父?
康颜倒是十分意外,正要开口,林芫却冲他摇了摇头。聪慧如康颜,当即明白了,个中只怕是还有隐情,也并不挑明,只看向陆湛,“今日便看在阿芫的份上,暂且不与你计较,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你若是对阿芫不好,我决计是不会放手的。”
听听,这哪里像是讲和的话。
陆湛气不打一出,却碍于林芫的颜面,到底没有呛声回去,只阴阳怪气地提醒道,“你要是想要做我孩儿的义父,你还是稍微注意着些,今次你与秦王的勾连便罢,若是下回再让我发现你同汉王也有牵连,便是你是我孩儿的义父,我也决计不会放过你。”
听这话,显然在四九将汉王的帖子送来前,陆湛就已经来了,康颜眯了眯眼,这个陆湛还真是心机深沉。
听这意思,竟是陆湛也认下了这桩干亲,林芫捂着唇轻轻一笑,“康大哥,你还不快应下,难道说,你当真要帮着外人对付你干儿子的父亲?”
对于这个莫名来的义父身份,康颜虽则十分高兴,却又因为和陆湛指尖突然多了这一层关系感到厌烦,只木着脸回道:“阿芫,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只认你和孩子,而至于某人,那可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岂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陆湛见他如此不识好歹,也是挥了挥衣袖,“阿芫,不必理他,既然他冥顽不灵,那便由着他自生自灭罢。”
与此同时,谢宜兰正在皇后的福宁宫里。
因着秦王出事,这回是铁定再也无法翻身,太子因魏茗一事大受刺激,如今已在云游四海,如今京城成年的皇子,只剩下汉王同晋王,汉王又闲云野鹤惯了,朝臣皆在猜测皇帝下一步会废太子,立储陆湛。是以皇后立马将谢宜兰招来了宫里。
皇后本也叫了陆湛一同而来,谢宜兰也一直在等他从大理寺下值,哪晓得竟然等来了他枉顾皇后的意思,直接回王府去了,并说:“侧妃身子不适,要先回府看看。”
谢宜兰当即就摔了茶盏,“不过是个瘦马,竟然还当个宝了,姑母,你说晋王这般宠爱那个贱人,我还嫁入晋王府去做什么?”
皇后劝解道:“宜兰啊,你和她能一样吗?你过去是做王妃的,不管她如何得宠,就她那个出身,到底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到时,等你入了王府,拿捏她,还不是和拿捏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皇后并不知晓林芫的真实身份,乃是西夏的长宁郡主。而陆湛之所以不曾公布,乃是因为如今西夏与南梁的邦交并不算好,怕这个身份为林芫引起麻烦,便暂且按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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