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花与鹤
花篱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他这算什么,玩鹰反被啄了眼?看着床头空空如也的铜匣,再一摸随身的锦囊,里头香片全没了!花篱气笑了,笑得咬牙切齿。那个汉人,真有胆啊,最好别落在他手里!
与此同时,远在璧山的莫仓,在打开房门的一瞬间,被门口杵着的殊无妄唬得一愣,“这么快?”接着,他发现殊无妄肩披重露,身沾雨痕,又一惊,“什么事?要你连夜回来?”
殊无妄一看莫仓神色,便知他想岔了,但昨夜逼得他连夜赶回璧山的事又复杂得难以启口。于是,殊无妄言简意赅道:“无事。”又自怀中掏出用帕子打的小包裹递给莫仓,“你看。”
莫仓接了帕子,打开,里头是几粒香片,其中一片烧了一半。他谨慎地撚起少许灰烬,看了看,又闻了闻,道:“能驱蛇虫、催情,闻多了可能上瘾。这香片,不是寻常用医用毒的人能配出来的。”话到此处,莫仓擡眼看着殊无妄,擡了擡手里的香片,“不是说去澜沧江边接叶无枚回来?怎么招惹了这么个人?”
殊无妄皱眉,闷声道:“不是我。”
莫仓一怔,“他招惹你?图什么?”
殊无妄看着莫仓,欲言又止。
莫仓看了看手里烧了一半的香片,悟了,不禁嘶了一声,“他,他图你身子?!”
殊无妄默然不应,只幽幽盯着莫仓。莫仓被盯出一身白毛汗,讪讪地岔话道:“昨日……立刀堂派人送了一本册子来,说咱们初来乍到,还是认认南疆这边的门派势力比较好。你要不要看看?”见殊无妄不应,莫仓只得继续道,“放在你屋里了,可以睡了觉再起来看。”
殊无妄转身,下了竹楼,应是要回房。
莫仓在殊无妄身影再看不见之后,终于笑出了声。
下午,殊无妄醒时,窗外又在落雨,殊无妄听着沙沙的风雨声,忽觉这么听雨听竹,也不赖。偏生就是此时,房门被敲得山响,将他好容易生出的几分惫懒敲得七零八落。
会这么敲门的,从来只有叶无枚一人。
不等殊无妄应声,叶无枚已经推门而入,嘴里还嚷嚷:“无妄,听说有人图你身子!?”
殊无妄一时无言,坐在榻上,幽幽地盯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叶无枚以及他身后的莫仓。
莫仓看着殊无妄,脸上交织着歉意、不想笑又憋不住、幸灾乐祸等种种情绪,以至于面目看起来有些狰狞。
等叶无枚笑过劲儿去,瘫坐在了椅子上之后,殊无妄终于开口:“南掌,如何?”
叶无枚直起身,顺手抄起案上撂的书册翻,一面翻一面答:“南掌那边正乱着,老国王病重,大王子监国,朝中还有老臣想扶持二王子即位。不过,估计二王子很快就没戏唱了。这大王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南疆现在这个格局,就是这位大王子——”叶无枚话音戛然而止。
他手上翻的书册,正是立刀堂迟不封送来的册子,写着南疆各大派势力分布,还给各派掌门人配了像。他正翻到了扶灵山这一页。他看着扶灵山山主的画像,长长地嘶了一声,接着,将这一页举起来给殊无妄看,“无妄,你看看,图你身子的,是不是他?”
殊无妄默然不应,但脸黑了。
莫仓和叶无枚异口同声:“嘶……真是他?”
叶无枚瞧着殊无妄,斟酌了好一阵,才道:“说实话,这个人,你不该招惹的,出了名的手段阴狠睚眦必报。”
殊无妄盯着叶无枚,反问:“我不该?”
叶无枚一怔,又一乐,把册子合上,“是,是他不该。”论手段狠辣,区区扶灵山山主,未必是公子盟惊云弓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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