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无妄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毕竟这位扶灵山山主,用毒用蛊自有一套法门,谁知道他身上的什么地方藏了毒呢……
花篱深知这是殊无妄默认了,笑得越发得意。
药庐之中,莫仓也戴着一双麂皮手套。
这手套,内衬羊肠,外贴麂皮,无缝无孔,只有他要接触需要他极其谨慎对待的东西时,他才会戴上。
他戴上这一双手套之后,想了想,又寻摸来一片数层浸药麻棉缝制而成的罩面将口鼻完全遮盖。再一想,又翻出了一张只能遮盖双眼与额头,但眼孔位置镶嵌了水晶片的薄铁片制成的面具,一并戴上。
防护到这个份儿上,他才敢伸手去碰面前的竹筐。
只因这个竹筐里放的是花篱身上剥下来的东西。
殊无妄让他仔细查验,若有必要,便销毁。
除衣物鞋袜、佩戴饰品之外,花篱身上只带了一个鹿皮袋。
莫仓先验过衣物鞋袜,除却贴身那几样,剩下衣物都被药物泡制过,微毒。安全起见,莫仓将所有衣物尽数销毁。
佩戴饰品,皆纯银所制,无毒,也无机括,可信。
最后,鹿皮袋。内有药三瓶,还有一个拇指粗细,两寸来长被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硬物,分量不轻。
药瓶瓶身无毒,药有毒。因花篱给殊无妄下了毒,解药或许也在这些药中间,莫仓不敢轻易毁去,验明之后,便依原样将药瓶封好。
至于长条形的硬物,油纸无毒,但纸里面包裹的东西外面严严实实地包裹了一层金色蜂蜡,根本瞧不清蜡里裹了什么。莫仓犹豫片刻后,将蜂蜡刮下来验,没验出什么毒,但这蜡里确实有药,或许烧起来是个什么毒,莫仓不敢瞎试,只谨慎又谨慎地将蜡全刮干净,露出了里头的东西。
是个信筒,银制,内有机簧。机簧这东西,他不懂,验不下去了。莫仓暗自叹了口气,这花篱,果然是有备而来。这东西,来历应该不小。
莫仓谨慎地用油纸包好蜡,归置好东西。如释重负地将头脸和手上的东西除下,将银筒用一片油纸托着走出了药庐,殊无妄果然已在等。
莫仓将油纸递给殊无妄,道:“除却这个,别的都验过了。”
殊无妄的麂皮手套还没摘,便不顾忌,直接上手拿起信筒细看,片刻后,道:“不是大奕的东西。”话毕,便将信筒放回了油纸里,将手上麂皮手套退下搭在莫仓身边的竹竿上,走了。
莫仓小心地将银筒包好。此刻,他心情微微放松,不由想起了方才专注验毒时没有注意到的东西。比如,方才验过的东西里,不乏花篱贴肉的东西,那些东西,无妄是怎么剥下来的?花篱是怎么愿意的?
莫仓头皮一炸,猛地摁住了自己乱蹦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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