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怂怂到底
月见白用十分温和友善的眼神看着琴酒,而琴酒立马露出了厌恶脸,杀气凛冽。
她敢打赌,在她上楼前,琴酒只是想要恐吓她,现在他已经起了杀心。
对于对方的杀意,她有种满足感,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盯着了,她现在只有得到充分的刺激感,才能意识到她活着的事实。
在九州的时候,她看到维克托对花滑的热爱,也想起了她对网球的热爱,所以迫不及待地回到U-17集训营,却发现网球已经无法给她那种战栗的感觉了。
眼前的琴酒先生对于她的刺激只是毛毛雨,但聊胜于无。
月见白现在思索的不是怎样将眼前的猎物干掉,她考虑的是怎样将这种刺激感延续下去。
在法治社会这样为所欲为,背后肯定有个挺大的组织,她的目标就是这个。
月见白说道:“我几天后就要参加世界级职业网球比赛了。”
琴酒先生表示冷漠,对别人的梦想和规划不感兴趣。
月见白说道:“我的目标是世界第一,然后是‘五连霸’。”
琴酒先生冷笑了一声,对她不自量力的胡言乱语表示嘲讽。
他瞄了一眼月见白瘦削的身材,月见白的体格在亚洲运动员中也显得弱小,更何况要和欧美等国家的强壮女运动员比,而且她还只是未成年小姑娘。
经历琴酒的冷笑和冷眼双重嘲讽,月见白依旧显得淡定,说道:“我会赢,我会一直赢下去,如果不能赢,我就会死。”
月见白没有说“我就去死”这样只会引起对方蔑视的无聊狠话,她只是淡然地说出一个结论,这是她过往经历过无数挣扎得出的结论。
不能赢,就会死,她一直是这么过来的,她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去,所以她会一直赢。
这回琴酒终于正眼看她了,她的话语似乎得到了他的些许共鸣,毕竟他也是一路杀过来的亡命之徒,但琴酒的亡命程度和她有天壤之别。
她是真正的惨烈得死过好几次,而琴酒还活着,身上也没有受什么大伤。
月见白说着这些话,看起来很正经,但内心觉得好笑。
如果她想要杀死对方,做得简单一点的话,徒手就能做到。
如果她想做得花哨一点,裹网球拍的胶带、关东煮的竹签、手上的钥匙也是不错的工具,但她居然这样心平气和地和对方谈条件。
她想起她在战国时期,招安了不少土匪、山匪和妖怪,有的是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就被她招安了。
有的是做了点伤害人类的事情,但情节相对不严重,而且认错态度良好,并且也有心在白国发光发热,弥补他们曾经犯下的罪,后来他们也的确为建设白国付出了很多。
这种宽宏大量的做法,让月见白博得了不少好名声,也加快了建设白国并且带兵占领京都的步伐。
但她的内心,其实无比迫切地希望那些家伙全都死掉,那些罪犯和妖怪中有的通过诚心赎罪,甚至得到了他们的受害者的亲属的原谅。
但那时候她发觉,她和她招安来的罪犯和妖怪基本上没有见过面,但她比受害者们的亲属要更加怨恨他们。
对她来说,受害者的家属们的原谅根本没有意义,就算是受害者血脉相连的亲人也没有资格替受害者本人原谅,那么她有资格代替受害者们吗?
她想起了第一轮穿越时,她和其他无辜者迎接死亡的情景,他们都是死在同样的敌人手中。
他们生前没有产生多少交集,但他们一起迎接死亡之前、期间、之后的意识是相通的,她就是通过无数次那样的情景,灵魂中开始产生了和别人的意识产生链接的能力。
她能听到无辜者们的哭喊、咒骂、无力,就算是快要死亡前的发自内心的声音也是渺小的,就像他们在敌人面前的价值。
但她还是招安了那些罪人,为了更久远的利益。
她在得到村长、白国国主以及日后的摄政王的权力的时候,也产生了相应的责任。
她是首领,需要带领围在她身边的百姓们前往更光明的未来,她不能像以前一样感情用事,而要更理性地权衡利弊。
就像现在如此,月见白的心中闪过无数杀死对方的手法,但她什么也没有做。
杀死琴酒太轻易了,不能让她得到任何东西,但不杀对方,让她有机会深入对方的组织,将他们统统摧毁,才能实现她一定会救出明美姐的诺言。
然后像她们曾经说的那样,迎来和明美姐、素未谋面的明美姐的妹妹以及她一起在餐厅悠哉聊天的日子。
而她也能通过利用组织得到力量帮助深陷泥潭的零哥和景光哥,这是她在现代世界要做的重中之重。
曾经的她庸庸碌碌地活着也是活,现在的她已经习惯给自己划定一个足够大的目标,有目标有方向地活。
月见白看向琴酒,眼里笑盈盈的,敢对着散发着热量和硝烟气味的枪口这样笑,琴酒再度用看脑子不正常的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
接着,他觉得用他的爱枪指着一个傻帽太侮辱爱枪了,他将枪放下,说道:“如果你能赢,我会重新判断你的价值,如果你输了,哼。”
琴酒似乎很享受当谜语人,以前他估计就是这样威吓棋子的。
月见白面无表情,她直接走进客厅,将后背展示在对方的面前,表示她的不设防,但琴酒一定又觉得她是个不会正常的自我保护意识的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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