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禅院理微微侧头,疲惫的垂眸扫向地上举着水杯只露出一对蓝眼睛望着她的惠崽。
像是无奈,她压抑的咳嗽两声,伸手接过水杯轻抿,好让干涩的喉咙得到滋润,“不是说不让你进来嘛。”
惠崽不吭声,艰难的爬上床,将头靠在禅院理的怀里,小声咕哝,“不好。”
小家伙软软的一团靠过来,带着温热的体温,一点点朝着她传递过来,禅院理垂下头,到底是没有将人推开。
“生病的话,我可不会管。”
惠崽闷闷“嗯”了一声,脑袋在禅院理怀中蹭了蹭,一头小炸毛刺得人有些发痒。
禅院理伸手将惠崽的头发捋顺,本想就这么靠着床头休息一会儿,奈何脑袋实在是昏沉厉害。
抱着惠崽躺到床上,禅院理忍不住闭上眼睛,见状,禅院甚尔走过来,拉过被子给她盖上,“睡会儿吧,我出去给你买些感冒药。”
“嗯。”
禅院理声音里带着些沙哑,禅院甚尔觉得耳朵有些痒,伸手掏了掏,最后瞥一眼床上赖着的惠崽,他转身离开。
听着禅院甚尔离开的脚步声渐远,伴随着压抑的咳嗽,禅院理沉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好累。
禅院甚尔买药回来,准备好药和水一起拿到房里,见禅院理在睡,惠崽乖乖的一只跪坐着望着她,他走到床边,拍了拍禅院理的肩膀,“把药吃了再睡。”
手接触到禅院理的皮肤,明显偏高的体温让禅院甚尔一愣,“烧起来了?”
他擡手复上她的额头确认,温度的确高得厉害。
感受着额头温热的大手,禅院理缓缓睁眼,看清是禅院甚尔,她咳嗽两声,就着他手的力道艰难起身,“没事。”
禅院甚尔才不信她所说的没事儿,“夫人和我说实话,为什么会突然生病?”
禅院理叹气,“昨晚吹了些风。”
这话是实话。
夜里的时候下了点小雨,禅院理被吵醒后就没了睡意,满室压抑的黑暗和闷热感让她忍不住打开窗。
她就那么吹着风,望向窗外的雨,脑子里走马观花般闪过很多画面。
画面很杂也很乱,韦驮天也好,魔族也罢,甚至是千橞依,繁杂的记忆混淆在一起,她陷入了某个乱圈。
一个她到现在也没能挣脱的怪圈,一个她自诞生起就没能摸索清的问题:她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有时候,人真的不需要太聪明,她曾劝夏油杰不要被思想所困,可她何尝不是被思想困住的那个。
禅院理吹了很久的风,深秋雨里藏着的寒意悄无声息地侵入她的身体,这才有了这场来势汹汹的感冒。
解释过生病的原因,禅院理伸手去拿禅院甚尔手里的水杯。
禅院甚尔没有给,而是坐到床边,将她半搂进怀里给她喂了药。
禅院理脑袋昏沉的厉害,懒得跟他计较,枕着他的胸肌乖乖张嘴吃药。
药很苦,又苦又涩,直到喝完药,因为生病,味觉有些迟钝的禅院理才感受到那股苦涩。
她咳着,靠在禅院甚尔肩上有气无力的喊他,“禅院甚尔,咳。”
禅院甚尔垂眼看她,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卷翘的睫毛轻颤着,再往下,她的脸难得爬上一抹红,他心有些痒,擡手触上她的脸,慢悠悠的开口,“怎么了,夫人?”
“好苦,我想吃糖。”
不会是烧迷糊了吧?禅院甚尔这么想。
很难想象,这个靠在他怀里哑着嗓子和他讨糖吃的女人会是禅院理。
禅院甚尔对她类似于撒娇的行为很受用,但考虑到她还在咳嗽,他拒绝了,“等夫人好了,我带你去买。”
禅院理沉默了下,撑着昏沉的脑袋推开人躺下,“我要睡了,咳。”
禅院甚尔:“……”
真的是半点拒绝的话都不愿意听。
禅院甚尔在床边守了一会儿,眼见禅院理的脸越来越红,人也有点烧迷糊了,他忍不住蹙眉,“吹风竟然能把自己吹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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