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多想,宋应知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带着推官与几名衙役火速赶往沘水河上游。
等到了伏牛山脚下时,发现先前还有一股溪流的沘水,此刻已然干涸,露出一块块被长年冲刷的鹅卵石。
此情此景,让众人意识到,真正的大旱开始了。
“大人,这下南阳的百姓们该怎么办?没了水,别说农田里的红薯,就是人都得渴死。”
推官焦急的说道。
“该来的总会来,马大人,你立刻派人去通知下辖十一个县,从现在开始,每家每户限定取半桶水,但凡发现有偷水者,杖五十,情节严重者直接押入大牢!”
宋应知神色凝重,快速下达命令。
“是!大人,属下这就回去准备告示。”
马推官应下,翻身上马,带着两个衙役赶快去赶回府衙。
旱灾来临,祸乱渐起,宋应知闭了闭眼,压下心中不安。
三天前,他又写了道奏折让人送去京城,奏折里提及了处决林木二人一事,请求皇上运送新粮以及再派两个新的官员过来接替林穆二人的位置。
奏折虽送上去了,但宋应知有预感,这次也会如上次一样,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这种情况其实也不难猜,他的奏折,多半是被朝中某个大臣私自扣下,至始至终都没送到御书房内。
这种情况,他不能坐以待毙。
宋应知睁开眼睛,将目光落在身后的宴庄身上。
“我要的粮食,可都运来了?”
宴庄抱着长剑回视,微微点头,“全运来了,都在新粮仓里。”
闻言,宋应知心中稍许宽慰,有了粮食,最基本的百姓生存问题能解决,熬到了红薯成熟就好了。
“走吧,咱们去看看其他地方的河流情况。”
说来,南阳水系支流发达,中西部属于长江流域,东南部属于淮河流域,北部有一小块地方属于黄河流域。
宋应知花了几天时间,将南阳境内的分流支系查了个遍。
发现旱情最弱的就是桐柏县,这里是淮河的发源地几乎不受旱情影响,甚至有不少地方还种植着水稻。
旱情最严重的就是与府城相邻的方城县与沘水县,两个县城皆受到了沘水断流的影响。
好消息是只有沘水河断流,坏消息就是除了淮河,其他地方的分支也快坚持不住了。
若持续到七八月份还不下雨,那断流是迟早的事。
想到前朝南阳连旱七年,宋应知右眼皮不停的跳动!
老天爷!千万别跟他再次开玩笑,这没法玩……
回府途中,行至方城县时,一阵嘈杂的争吵从远处传来,宋应知回神,与宴庄对视一眼,立刻双腿夹腹,御马前去查看情况。
待一行人走近,只见一群百姓正在围堵河堤两岸的衙役,不断的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不少百姓扛着锄头砍柴刀。
自沘水河断流后,水源十分紧张,看着河堤内的水源日渐减少,众人开始心慌,都想多打些水。
于是乎,每天都有百姓在被打板子,如今矛盾不断激化,几乎是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
河堤口只有数十位衙差,又怎会是诸多百姓的对手,眼看防线就要被冲破,宋应知从腰间掏出短枪,朝着天际打出一枪。
“砰!”地一声过后,百姓们瞬间安静,快速转头看向宋应知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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