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她极自然道:“怕他做什么?即便他官职再大,反正我们早已是通缉犯,你们几人的武功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员定然无碍吧?”
“若只是打起来便能解决的问题,那便好了。”明瑜无奈扶额,心思却是缓下来几分。
“只看他是否有心了。”祁怀晏并未动容,却向着来时的方向道。
另一侧,那寂静如斯的霖渊寺像隐藏在墨色里。
故而也不怨他们悄悄进入拜一拜神明。
那被明瑜不当意往进去的房内,站着一个人。
他一袭藏蓝锦衣,光是借着洒进来的月光随意一望,哪怕看不清身上的配饰,仅从衣着上便能看出此人尊贵不凡。
虞植双手捏着三股香,闭着眼若有所思。
冰冷的月华流转开,瞧见他嘴角噙着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却始终未说只言片语。
无风,檀木门却轻颤,有人徐徐推门而入,令木门发出轻扬的声动。
“大人,将才卑职听闻庙旁似有声响,可是有人进来?”
虞植修长微卷的眉睫不可察的颤了颤,细看来同明瑜的羽睫有几分相似。他缓缓睁开眼,视线一下便落在那盏敞开一丝小缝的窗上,老僧从窗外走过带来些声动。
虞植沉默良久,将手中的香插在眼前的香炉里,回身离去,路过那侍卫后才说:
“不曾。”
“明瑜,你现在心情如何?”绫芜状似无碍,却时时打量着姑娘的神情。
被问到的人挑眉,看着问话的人心下奇怪。绫芜向来有话直说,现今为何这样忸怩。
“你说便是。”
明瑜知晓她的脾性,若是她说不佳,绫芜便不会接着问了吗?
果然得了油头便畅快些,绫芜靠近她正欲开口,余光却寻找着祁怀晏的身影,见他离得不近才敢开口问:“霖州那些事,你如何打算的?”
“因都是自己种的,结果是苦是甜自有论断,又何需我去打算。”明瑜平静答道。
似乎觉出她意不在此,反过来问道:“绫芜,你最近可是有心事?”
绫芜猛地擡头,慌乱地摆摆手,“没有啊,只是关心你。”
明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样明显的心慌,她定是藏事了。
于是撅撅嘴,“小丫头长大了,你这样式的关心我倒是头一次见,既敢与我提及往事,却不敢回答我的问题。”明瑜语毕,貌若无奈却始终盯着绫芜的举动。
“若我问,你当初信誓旦旦的万能药究竟到何种地步,你能答上来吗?”绫芜沉声问。
这回应倒令明瑜一怔,她细细瞧着绫芜,将马速放慢些,“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好奇嘛!我这人向来闲不住,瞧你不对霖州担惊受怕我真真是失了些兴致,这不另寻由头与你说道说道。”她硬起声,同往日的骄蛮别无二致。
明瑜无奈,撇撇嘴道:“成天的寻我乐子,你倒是不敢去寻司喻的?我瞧你们素来挺和睦,还以为……”
“以为什么?什么也没有,我与他不熟!”绫芜高声,在不经意间竟喊了出来,不当心叫其余几人也听了去。
司喻怪异地往他们那处看了一眼,却刚巧对上绫芜的眼神,不知为何,他竟觉得燥热。
明瑜挑眉,缓缓摇头,却忽而想起一桩事来。
“绫芜,在偃岚域前我交予你的那枚小瓶,就是那药雏形的一部分,现在可还在?”
她想起那只一分为二的药,可见绫芜的表情似乎僵了僵,而后她翻出一只小玉瓶递到她手中。
“这、这是吧?”
明瑜打开塞子,却觉得药似乎少了些,又不能确定,面容凝重地盯了良久,“这药……你动过吗?”
她看向绫芜时她已背过身去,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怪异,明瑜却也不好猜测。
绫芜说:“没有。”
可她思索片刻,依旧觉得这玉瓶不该仅仅只有这些。转念一想,或许是掉下雪山时洒了些罢。
摇摇头,将玉瓶收回腰间锦袋,擡眸望向绫芜背影时仍觉得奇怪。
她好似却是有何事在瞒着他们。
恰时,连竹开了口:“前面有城门,这个方位大抵是……”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地图,肯定道:“前面是青州。”
“青州?”
两个震惊的声音不约而同响起,左边的是绫芜,右方的是司喻。
这道整齐又洪亮的声线将他们吓了一跳。
连竹不禁质疑起自己,反复核验了手中摊开的地图确认无误,才弱弱问:“怎、怎么了吗?”
明瑜舔舔唇,好似意识到些什么,徐徐开口:“曾经是否说,绫芜和司喻被发现的地方,皆是青州?”
换句话说,他们两个皆失去记忆的人,都与青州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明瑜下意识观察到两人的表情,惊讶的是她读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第九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