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哥……”一直靠着窗当忧郁青年的孙铭忽然出声,打断了敬苍的思路。
“嗯?”
“你和贺哥都好厉害啊,那些法术是怎么学会的啊?”孙铭眼神充满了崇敬和好奇,“我死之前是个坚定地唯物主义,没想到世界上真的有人修仙。”
“这不是修仙。”敬苍无奈解释,“师傅慢慢教,徒弟慢慢学,就学会了。”
“我师父没教,我学得也很快。”贺逐山说。
敬苍:“……”
虽然敬苍也是,但是他不想说实话挫伤孙铭学习的积极性。
“嗷……”孙铭伸手抠了抠皮套,难以掩盖话语下的小心翼翼,“那我能学吗,哥。”
“我知道我没什么天赋。”孙铭脸有些红,继续用力抠着皮套,声音却小如蚊呐,“但是……我不想……拖后……”
“可以。”
“腿,我……”嘎吱嘎吱的声音戛然而止,孙铭满脸惊喜,张着嘴盯着敬苍,舌头像打了结,“我我我……可以?!”
敬苍点了点头:“可以。”
敬苍不可能一直跟着孙铭,但他又怕再次发生孙铭被单独带走的情况。
孙铭总要成长的,敬苍有必要教他一些关键时刻保命的东西。
虽然有点难,但不是全无可能。
孙铭完全藏不住情绪,现在兴奋得像个小学第一次得到老师表扬的小孩,屁股不停的在坐垫上扭来扭去。
敬苍淡淡笑了笑,擡头从后视镜看到了贺逐山不屑的嗤笑。
傻逼。敬苍脸上的笑转瞬即逝,变成了对贺逐山的嫌恶。
贺逐山倒是不在乎,毕竟他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倒是这个敬苍很在乎。
明明孙铭一看就是毫无天赋的人,估计开悟至少都得要个七八年,还想让他学会些高等级术法,这可能吗?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贺逐山发现敬苍这人活得很矛盾,远没有第一次见到时的超凡脱俗,就像是个自愿戴着尘缘的镣铐,苦苦求索最后道义的道士。
复杂又神秘。贺逐山手指点了点方向盘,确实对他有点好奇。
车缓缓驶入住宅区,远远的就看到贺逐山家门口站着一群警卫。
孙铭震惊的扒着窗户,敬苍凝神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逐山神色如常的将车开进院子里,擡头看了眼玉兰树。
玉兰花基本上已经凋谢了,树枝上没有绿黄的芽孢,地面早就被人收拾过,看不到一点玉兰花瓣的残迹。
贺逐山莫名心情有点不太好。
“呀呀!”
敬苍刚下车,头顶就忽地传来一声含混的喊声,他顺势擡头看向二楼阳台。
只见一个男人蹲在栏杆边,把手从间隙中伸出,在空中挥舞着。
男人嘴里含混不清的喊了两句“呀呀”便呆愣愣的盯着敬苍看,正当敬苍以为他要说什么时,男人哗啦一下蹦跶起来,又焦又急的叫唤到:“警察!警察!来!”
敬苍:……
这怕不是个傻子。
孙铭吓得往敬苍身边靠:“贺哥,他是要警察来抓我们吗?”
“不知道。”贺逐山说。
“怎么了?”这时一道沉稳的男声从屋里传来,带着明显的安抚性。
看这阵仗应该是首府。敬苍猜测到。
急促的脚步声过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视线当中,他走过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傻子抱在怀里,伸手轻轻拍着傻子的肩膀,嘴里低声说着什么,应该是在哄人。
傻子好像哭了起来,男人牵着傻子的手,无奈的低头亲了亲傻子。
?!
敬苍和孙铭同时一怔。
等傻子安定下来,首府才抽空看向楼下。
“逐山,你……”
声音猝然止住,首府眉眼间闪过极其不正常的诧异和惊疑,但也只是转瞬即逝,很快就被他不动声色的隐藏了起来。
“逐山,任务还顺利吗?”首府陆舟行问。
“还行,我就凑个热闹。”贺逐山回答。
而傻子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敬苍看,眼珠出奇的亮,像是被水浸透的煤炭。
“警察,警察呀呀呀……”傻子不停的咿咿呀呀叫唤着,其他人都没法开口。
陆舟行无奈叹气,指了两个警卫员说:“你俩上来陪陆别玩。”
陆别被带走后,陆舟行才缓缓开口问:“逐山,你旁边这两位是?”
“系统安排借住的收魂师。”贺逐山说,“师兄有段时间没来了,今天怎么来了?”
“陆别一直闹着要来你这里玩,他一来就非要把你这树薅秃,管不着他。”
贺逐山苦涩的笑了笑:“他是有多不满我这棵树。”
“这我也不知道啊。”陆舟行看上去四五十岁,有一种被岁月雕琢过后成熟与包容的帅气,
“逐山,你也别让人在外面干站着。”
“好嘞,师兄。”
就敬苍的观察,贺逐山似乎和陆舟行的关系很好,谈话间表露出的都是对彼此的关心。在陆舟行面前,贺逐山少了很多虚饰,暴露出了真性,倒是有点像一个放松又有点骄纵的小辈。
敬苍刚放下茶杯,孙铭就眼疾手快的续上了茶水,朝敬苍龇个大门牙傻乐。
啧……
敬苍心里受了点触动。陆舟行之于贺逐山或许就像孙铭之于敬苍,都是风雨飘摇一生中仅剩下的慰藉。
平心而论,敬苍绝对不想看到有人利用孙铭来接近自己。
敬苍在心底叹了口气。
如果说敬苍之前对于利用贺逐山接近首府这件事处于动摇状态,那么现在他打算彻底放弃这个计划。
他不想有人利用孙铭,所以他也不会这样对待贺逐山。
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吧。
陆别和警卫员玩累了,就靠着陆舟行身边玩他的手指。陆舟行一边纵容着陆别,一边笑着和贺逐山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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