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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1 / 2)

第48章

敬苍重返了天台,站在了水塔旁边,水塔高度差不多到他耳畔,孙铭瞎子围在旁边,默默踮起了脚。

水塔上边扣着一个铁皮盖子,敬苍一手扶着一边,一手揭着盖子。盖子合口的地方生了锈,他单手又使不上力,弄了一分钟也只挪动了一点。

“我说有些人,义肢接得跟个原装似的。”

孙铭费劲的昂着头,傻不愣登的问:“没说我吧。”

瞎子耸耸肩:“反正不是我。”

贺逐山终于勉为其难伸出了手。

敬苍冷着脸和贺逐山把盖子掀开了,盖子砸在水泥地面,霹雳一声,仿佛抖开了一道闪电。

孙铭微微哆嗦了一下。

敬苍朝水塔里望去,心头一懔。

“咋了咋了,我看看。”

水塔口是往里收的,孙铭即便踮着脚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敬苍又面无表情不说话,孙铭只能干着急。

“林哥,林哥,你把我抱起来。”孙铭抓着瞎子说。

瞎子也想知道里面有啥,没有推脱便把孙铭抱了起来。

孙铭趴在水塔沿上,猛地把头扎了进去。

孙铭看清里面,整张脸都麻了,忙不叠敲打着水塔。

“下来下来,放我下来。”

“你他妈的踹我一脚!”瞎子呸了一声,“让我看看。”

孙铭呼了几口气,扎了个马步,那架势跟要举鼎似的。

“来。”孙铭紧紧的抱着瞎子的腿,拼命往上举着,脸色憋得煞白。

“你哥爷爷的,我就离地离了一厘米!”

孙铭噗嗤泄了力,一把瞎子扽在地上,震得瞎子脚心发麻。

“哥几个,眼睛跟着你们怪可怜的,有空也用用吧。”林逾静提了条三脚凳子过去。

瞎子和林逾静站在凳子上,朝里往去。

“哦呦喂!这味道,骚老鼠!”瞎子说着。

林逾静莫名被熏了一通,急忙退到旁边打了个喷嚏。

水塔里面早就没水了。铺着一团乱七八糟的草,乌漆嘛黑的老鼠屎,内壁都被尿滋得发黄,屎尿一块儿憋在筒子里高温发酵,那个劲儿又骚又酸,就像学校里面停水了没冲的厕所。

“我靠,这是耗子老窝吗?”瞎子堵着一个鼻孔问,“该不会全部顺着跑水管里面去了吧?”

“诶!你看!”

瞎子暴喝一声,刺得敬苍耳膜酸痛。

“这这,这有个老鼠尾巴!”

敬苍憋着气看了过去,果真有一截白灰色的尾巴从管道口伸出来,像干地上的蚯蚓般不断扭动着。

“嘿!”瞎子吼了一声,想吓那老鼠。

只见老鼠尾巴静止刹那,随即便更加激烈的扭动挣扎起来,如果是个蜥蜴,这条尾巴可能早就扭断了。老鼠吓得干扭了半天,位置一点没动。

瞎子都看傻了。

“不是,这老鼠他鼠癫疯呢,搁这儿扭半天,位置一点没变。”瞎子吐槽到。

林逾静看了两眼,给出了个中肯的答案:“它这是卡半道上了,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瞎子嘿嘿笑了两声,嘲讽到:“孙铭你咋这么傻呢?”

孙铭傻傻的瞪大双眼:“哈?”

“我说你咋自己卡管道里,好棒喔。”瞎子夹着嗓子说。

孙铭一脸无语。

林逾静又退到了一边,抱着手说:“它卡在这里,又是咋钻进去的?能钻进去为啥出不来。”

“孙铭,问你为啥呢。”瞎子用胳膊肘戳着孙铭说,“不说话,聋啦?”

孙铭委屈巴巴看向了敬苍,敬苍摸了下耳垂,匆忙低下了头。

“瞎子,把它掏出来吧。”敬苍对孙铭说,“你手比较灵巧。”

神他妈灵巧。连林逾静都快绷不住了。

瞎子十万个不愿意,孙铭可可爱爱没有脑袋,贺逐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透明人。

现在是谁都不愿去把老鼠掏出来。

“让它饿着吧,饿瘦了就出来了。”瞎子说。

“我觉得可以。”孙铭说。

“行,饿着吧……”敬苍说一半忽然卡住了,眉头一动,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

“你们有没有听过一首童歌。”敬苍说。

“嗯?”林逾静拧起了眉,她实在想象不出来185的敬苍听童歌的模样。

贺逐山扬起眉,视线泰然自若的扫过敬苍的脸颊。

“我也是在来的公交车上听到的。”敬苍找着补。

“哥,你唱。”孙铭眨巴着眼睛,略显期待。

敬苍冷着眼睨了一眼孙铭,孙铭立马变得人畜无害。

“咳……”敬苍清了清嗓子。

贺逐山默默提起来精神。

“歌词是这样的,小老鼠,上灯台……”敬苍用标准的普通话字正腔的念到,“偷油吃,下不来。”

敬苍念完,空气都安静了几秒。

瞎子无奈的舔了舔嘴唇,平静的说:“你嗓子眼被宝娟掐了啊。”

林逾静想笑但不敢笑,故作正经的问:“这首歌怎么了?”

敬苍有点尴尬,简洁的解释道:“就是讲一只老鼠钻了油瓶里面偷油吃,但是吃得太多,然后肚子太鼓就出不来。”

林逾静犹豫了一会儿,追忆起了自己的童年,不由的问:“那这老鼠在水管子里面吃啥了?”

林逾静话像是一重锤敲在了几人脑袋上,几个人一同沉默了下来。

尸体是被分解的,怨气是很大的,臭味是环绕整栋楼的,老鼠堵在水管里出不来,它在水管里吃了啥……

所以王姐宁愿每天走几千米挑水也不愿意修好水管,原因在于水管根本就不能修。

他们是故意让水管堵起来的。

尸体被捣碎藏在了水管里,水管环绕着整栋楼,而这栋楼是被尸体包裹着的……

孙铭想得脊背发凉,忍不住的双腿打颤。

过了好一会儿,敬苍缓缓问到:“瞎子,你算卦时是怎么得出尸体在河边坟墓的?”

“啊?”瞎子摸了摸头,说:“水火既济卦,用神逢月破旬空入墓,然后……世爻位在离卦上,再然后……”

“我草!”瞎子茅塞顿开,“离卦,象征有包装中空的东西,用神又入水库,这不就是水管吗?!这这这……离卦,外面两杠,中间两点,可不就是把尸体切碎塞进去管子里!”

瞎子忽然觉得有点惊悚:“好形象!”

几个人连忙跑下了楼。

白灰色的水管从水塔而下,顺着楼房的框架进入了厨房。塑料表皮已经风化,手指一碰上去便会哗啦啦落碎屑。

敬苍站在墙下,仰头看着墙壁上的湿痕。

这应该不仅仅是下雨造成的。水管有可能经历第一天的高温炙烤,晚上又忽然暴雨降温,温差太大加上老化,出现了破裂情况。墙壁内侧的湿痕应该是水管里渗透出来的尸液。

孙铭握着水龙头,询问道:“可以打开吗?”

瞎子连退几步,挡住了嘴巴:“哥们小心点,别喷射出来。”

“弟,等一下,我去拿个桶接着。”林逾静一边说,一边去拿水桶。

“你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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